《七零人》

程遙遙臉頰泛起兩片暈紅,喝醉了一樣綿地倒在謝三懷里。的意識混沌,口里燃起的滾燙烈焰像要把了,渾從里到外都得難以言喻。

虛空里,又看見了那一片小荷葉。小荷葉急切地抖著,葉片因為缺水而微微打了卷兒。小荷葉的熱切傳遞到了程遙遙上,哼哼唧唧地往前蹭:“……”

冷冽嗓音就在耳畔,出難得的失措,還有格外的沙啞:“你怎麼了?”

…………”程遙遙被一陣接一陣的焦灼沖擊得蜷,本能地往后的懷抱靠去,那膛寬闊,帶著一覺得好聞的味道。熱度隔空傳遞而來,程遙遙的燥熱卻得到了片刻的緩解。

謝三扶著靠在路邊的樹干上,半跪在面前,狹長眼眸深深地看著:“你不舒服,我送你回去。”

“不……”程遙遙腦子里糟糟的,只是本能地搖頭,“不回去……”

下意識到自己的腰肢,謝三大手的還殘留在上頭。

謝三注意到程遙遙的作,耳登時滾燙,他想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瓣張了張,卻說不出解釋的話來。

里的和焦灼一波接一波地沖擊著,程遙遙咬著,發出難耐的哼聲,雪白上沁滿了細細汗水。甚至都忘了自己剛才放出的豪言壯語,哭唧唧地謝三:“謝三哥,難……”

貓一樣綿的聲音喊著自己,謝三深深地吸了口氣,定定神,溫聲道:“你哪里難?是不是發燒了?”

程遙遙臉頰紅得不同尋常,一雙桃花眼霧蒙蒙,失神地看著他。

謝三道一聲得罪,大手輕輕上程遙遙的額頭。在的瞬間,焦灼短暫地消失了,不等程遙遙反應過來,謝三又收回手去。

溫很正常,臉頰上的傷口也已經收斂,不似發炎的癥狀。可……

程遙遙此時眼波如醉,臉頰紅得人看一眼便心慌,綿綿地靠在樹干上,一副很要人疼的樣子。謝三看了一眼便被燙著似的轉開眼去,程遙遙這樣……沒辦法回去。

他也不愿意讓其他人看見程遙遙此刻的樣子。

小路口偶爾會有人經過,程遙遙這般模樣絕不能讓人瞧見。他自己無所謂,可程遙遙的名聲不容有半點差池。

謝三瞧著綿綿蜷起來的人,低下頭問:“起來,我帶你去泉水邊洗把臉。”

程遙遙所看見的聽見的世界都像隔了一層水,晃不定。聽見謝三約對說了幾句話,含糊呢喃了幾句,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隨后子一輕,被打橫抱了起來。謝三的膛寬闊,手臂結實有力,走得很快很穩。只是耳邊傳來他如雷般心跳,很吵。

程遙遙懨懨地將頭歪在謝三的肩膀上,謝三上出了些汗,帶著他特有的草木香,那清爽的味道傳來,令心中的那燥熱越發明顯。

虛空里的小荷葉又浮現出來,小荷葉原本已經蔫頭耷腦地蜷起葉片,此時忽然漸漸展開一條,仿佛窺見了什麼,晃了晃。

程遙遙渾,下意識鼻翼,聞了聞。

謝三上的氣味對而言,忽然生出了難以言喻的吸引力。盯著近在咫尺,滾著汗水的修長脖頸,忽然干燥的

心中那燥熱越發涌,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在催促……

程遙遙恍惚地將了上去。

就在即將到的瞬間,謝三忽然退開了。

風雨橋到了,泉水潺潺,清涼水汽和山風撲面而來,吹不熄謝三耳的灼熱。他強作鎮定地半跪下去,將程遙遙放在橋墩上:“我去給你打水……”

程遙遙恍惚地眨了眨眼,看著謝三半跪在泉水邊打水,背上的褂子被汗水浸了大片。原來今天真的很熱……

過了片刻,謝三用大葉子捧了水回來,張口嗓音就是啞的:“喝點水……咳,喝點水會好點。”

謝三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弄得有些懊惱,抿住,把一捧清涼泉水送到程遙遙邊。

程遙遙又聞到了那味道,清涼純正,只要一滴便能解了恍恍惚惚地將上去,不夠,臉頰也蹭上去,令口的灼熱緩解許多。

大葉子掉落在地,灑出一捧冰涼清澈的泉水,也打了謝三半襟。

小荷葉劇烈抖起來。

才到邊的水又被奪走,程遙遙發出一聲似哭非哭的聲音,掙扎著往謝三懷里蹭。那雙手結實有力,指骨像鐵鉗一般的手腕都要碎了。程遙遙不管不顧,此刻只想要從這樣的灼熱里解出來。

謝三狹長的眸里涌著復雜難辨的緒,抓住程遙遙的肩膀將人推開,盯著迷蒙如醉的眼波:“醒一醒,看著我。”

程遙遙的腦子如同沸騰的巖漿。那雙手桎梏著,令半分靠近不得。程遙遙急得含糊呢喃,眼淚沿著眼角往下滾,卷翹睫都被打了,像是了天大的委屈。

那雙手的力氣漸漸松了,程遙遙便趁機蹭了上去,雙手抱住那結實勁瘦的腰,把臉在那寬闊懷抱里。還不夠,整個人都纏了上去,像小貓一樣不住地蹭。

到謝三的瞬間,仿佛有大量清涼水汽在升騰彌漫,驅散了那陣焦灼熱,程遙遙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滴答,滴答。空靈的水滴聲再度響起,蔫答答的小荷葉久旱逢甘霖般舒展開來,銅錢大小的圓圓盤青翠滴,不住微微抖著,像是舒服得很。

還想要更多。程遙遙心中生出強烈的慢慢抬起頭來,眼前是一截修長的脖頸,結鮮明,麥上沁滿了汗珠,漸漸匯聚一滴,搖搖墜。

小荷葉瘋狂抖起來。

程遙遙口干舌燥,口灼熱,眼里只有那一滴將落未落的汗珠。

與此同時,謝三也在忍著甜的折磨。懷里人又輕又,抱在懷里是暖的,像易碎的琉璃,又像一朵的花,稍稍一用力就可以的花瓣,品嘗到甜滋味。

程遙遙忽然抬起頭來,出那張人心的臉來。臉頰緋紅,眼波如癡如醉地看著他,玫瑰瓣越發地紅,微微分開,可以窺見雪白貝齒和一點殷紅小舌。

程遙遙鬢發,幾縷烏發黏在臉畔,又散落在謝三的襟上,與布扣糾纏在一起,過分旖旎。謝三耳邊是沸騰澎湃的聲音,程遙遙此時滴的模樣與夢里的奇異地疊在一他的自制力一點點土崩瓦解。

程遙遙失去了傲慢驕縱的神作為保護,仿佛一朵含苞的花兒一點點綻放,將最的花心展在他眼前,只要他低下頭,便可盡品嘗。

謝三嚨焦,費勁全的自制力才沒有去嘗那玫瑰。他結上下咽,啪嗒一聲,汗珠落在程遙遙的上。

程遙遙的櫻桃形狀很,有一點可得過分的珠。此時,那點汗水就落在珠上。

謝三眸一黯,程遙遙一向干凈,這點汗落在上,還不知道要怎麼鬧騰。他下意識抬手要替程遙遙抹去。

程遙遙忽然將那一點男人的汗水,去了。

謝三腦子里轟然炸響,理智全盤崩潰。

……

小荷葉上慢慢凝結出一滴珠,晶瑩剔。小荷葉歡快地搖搖擺擺,把那點珠搖來晃去,像玩石頭的小水瀨一般。

程遙遙只覺得熱。像被一只茸茸的大獅子包在懷里似的,風,渾上下都被了個遍,又酸又

忽然將注意力轉向那滴珠,晶瑩剔,一看就很解

玩得正開心的小荷葉僵住了,然后一點點,一點點地蜷起葉片,試圖把小珠藏起來。

你敢!程遙遙大怒。本能地覺得自己這麼熱,這麼累,都是小荷葉害的。那珠也應該是自己的!

小荷葉嚇得一抖,小盤盤歪了,珠就滴溜溜滾了下來。

滴答。

程遙遙舌尖嘗到一點水澤,那清涼澎湃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將中的灼熱焦一掃而空。還不夠,還想要更多。

小荷葉不住抖,像是委屈得嗷嗷哭,珠滴答滴答,源源不斷地往下滾。

程遙遙喝了個痛快,四肢百骸都被清涼水汽浸潤了一般,舒適得飄飄然,頭腦里的混沌也一掃而空,猛地睜開了眼。

山風拂面,水汽清涼,四周是颯颯的樹葉聲。程遙遙坐起來,發現自己靠在風雨橋的橋墩上,謝三背對著自己,站在不遠不近的橋柱旁,渾得像另一橋柱。

程遙遙一,謝三立刻回過頭來,眼神閃躲:“……醒了?”

“嗯。”程遙遙著懶腰站起來,腰肢貓一樣弓起來,渾舒暢,耳清目明,仿佛整個人都輕快了許多。

桃花眼眨了眨,看著謝三:“我怎麼在這兒?”

“……”謝三的死死抿著。

程遙遙玫瑰微微腫了,滴。自己渾然不覺,瞪著謝三,忽然道:“我想起來了!”

謝三背上冒出冷汗,他下定決心一般開口:“我……”

“我剛才被你氣暈了!”程遙遙嚷嚷起來,滿臉憤怒。

謝三的表有剎那的空白。很難形容那種表,他額上青筋凸起,像是失,又像是死刑犯忽然被當庭釋放的如釋重負。

謝三沉默許久,冷冷道:“是你太氣。”

程遙遙膛起伏,運了半天的氣,只丟給謝三重重的一句:“哼!”

走到泉水邊,半蹲下去喝水。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渾都很舒暢,只有里很有些疼,舌都是麻的。

程遙遙學著謝三的樣子,摘一片葉子在石壁上,很快就有清甜冰涼的水珠一滴滴沿著葉子尖尖落下。程遙遙出舌頭去,喝了好多才覺得里舒服些。

又捧了水洗臉。水里的倒影有些模糊,約映出凌的黑發,一雙水汪汪桃花眼,還有緋紅的。程遙遙覺得自己的樣子很奇怪,手攪了倒影,把水拍在滾燙的臉上。

當然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剛才到了謝三,就忽然綿綿的暈倒了,還拼命往他上蹭……之后的事就不記得了,不過這些就已經夠丟人了!

還好聰明,先發制人噴得謝三沒有還擊之力!

程遙遙慢吞吞洗著手,滿腦子都是那片奇怪的小荷葉。才想到,腦海里就浮現出那片小荷葉來。小荷葉卷著葉子,藏著小盤盤中央的珠。

程遙遙疑,這到底是個什麼奇怪的玩意兒?害到謝三就變得這麼奇怪?

滴答。小荷葉生氣似的抖了抖。

就在這時,謝三忽然走了過來,他臉還是很難看:“不要再洗了,你臉上傷口還沒好。”

程遙遙這才想起來,忙了下臉,藥膏果然被洗得一干二凈:“糟了,不會染吧!”

程遙遙最重視自己這張臉了,一下子就忘了生氣的事,惶惶然抬頭:“快,快幫我看看有沒有發紅!”

謝三半跪下來,端詳了一下的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程遙遙的瑩潤得仿佛在發,臉頰上一道傷疤于這貌也沒有半份損毀,反而人越發憐惜。

漆黑的眉眼,雪白的,還有……滴的。櫻桃此時有些腫,沾著潤澤水,一副被疼過的模樣。

謝三強迫自己轉開眼,道:“傷口有些發紅,藥膏帶了嗎?”

“帶了。”程遙遙掏出口袋里的小瓶子,知道謝三這藥膏有用,又怕程諾諾再使壞,每天都藏得的。

然后把藥膏塞進謝三手里。

謝三:“……”

程遙遙抬起頭,非常自然地等著:“要小心點,傷口還疼的。”

謝三默默打開瓶子,糙指尖挖出一點藥膏,落在臉上時頓了許久,才落下去。謝三指腹糲,抹過細膩時幾乎擔心傷著作非常輕。

程遙遙忽然發出一聲綿聲,子一歪。

謝三一頓:“怎麼了?”

程遙遙咬住舌尖,垂著眼半天才開口:“沒……沒什麼,繼續。”

謝三手指輕輕托了下小巧的下頜,道:“頭抬起來,抹不到。”

程遙遙眼波,臉頰又泛起了一抹醉意般的紅。謝三專注地盯著臉頰邊的一道傷疤,細細將藥膏抹勻。那傷口已經痊愈,抹上藥膏也不會覺得刺痛。隨著謝三指尖的,程遙遙舒服得想嘆息。

程遙遙在心里把小荷葉痛罵了三百遍。不知道這小荷葉到底是什麼妖怪,但是它害自己也變了。

原來剛才的渾不是偶然,難道以后謝三到自己的時候,都會這麼奇怪嗎?是單獨針對謝三,還是任何人都可以?

要是其他人到自己的時候,也會暈倒,那還不如死了算了!想到這兒程遙遙就是一陣惡心,卻沒有去想為什麼是謝三就可以。

小荷葉此時不怕挨罵了,小盤盤歡快搖晃得上下翻飛,一刻不消停,珠也滾來滾去。

小荷葉的也傳染給了覺得,謝三的很……很舒服。程遙遙鼻翼,聞著謝三上的味道,還有謝三指尖時,傳遞而來的澎湃力量。

當謝三收回指尖時,居然口而出:“等一下!”

謝三擰上瓶蓋,黑沉沉眼眸出詢問之意。

“我……”剛才那句話仿佛不是自己說出來的。程遙遙疑心小荷葉在搗,又不能說給謝三聽,只好道:“我覺得臉還有點疼,要不要包扎一下?”

謝三道:“不用裹了,很快就會好。……你的傷口已經愈合,這藥是去腐生的,以后也不用再抹了。”

程遙遙聞言,可憐道:“可是我的臉好痛,一直痛。”

謝三聞言,皺眉看著程遙遙,似乎要確認是在撒還是說真的。

程遙遙見他不信,更委屈了:“真的。你看,像針扎一樣,一的疼。”

程遙遙倒也不是完全胡說。這些天臉上的傷口一直都在痛,只是從那天謝三給送藥以后,就沒有再疼過了。不知道究竟是小荷葉的功勞,還是謝三那瓶藥膏的功勞。

程遙遙皮白膩,疤痕因此更明顯了,桃花眼此時低垂下去,看著懨懨的,不似平時靈

謝三湊近些,仔細看了看的臉,傷口細且深,痊愈得很好,只是皎潔,留疤是肯定的了。謝三上比這猙獰可怖的傷疤不知道有多,這樣一條小傷疤落在程遙遙臉上,卻他有些無措。

謝三想了想,道:“這幾天不要水,傷口在長才會疼,先忍一忍。”

“……嗯。”程遙遙心里想著一大堆事兒,懨懨地站起來。

謝三素來沉默,今天卻是格外地沉默,與程遙遙一前一后往大豆地里走。兩人不知道為什麼,默契地隔了一道格外遠的距離,誰也不到誰。謝三偶爾回頭,確認程遙遙還跟在自己后,沒有跑丟。

大豆地里,謝三的破褂子被汗水浸,麥滾滿汗水,揮鐵鍬時線條收束得格外漂亮。

程遙遙遠遠躲在玉米地里,半天都不肯出來。一向氣,卻也沒有懶這麼久的。謝三也沒說話,只吩咐一句讓不要跑遠。

程遙遙蹲在玉米地的哭無淚。哪里是想懶,可是謝三渾是汗,那好聞的味道直往程遙遙的靈魂深鉆。此時在眼里,謝三就跟了三天三夜的旅人看見的一碗冰鎮酸梅湯似的,散發著無窮魅力。

程遙遙絕地捂住臉,以后會一直這麼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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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葉搖搖擺擺:這是我的珠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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