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紀》第八章 撒回野吧

謝:傻鳥我去、醉書風雪歌@百度、云楓來也的捧場與月票的支持!

……………………

走廊盡頭,十余丈外,頭前帶路的廖財竟然慢慢停下腳步。

不知何故,他突然著脖子探聽了下,這才回頭悄聲道:“掌柜的聽說我找了一個年輕的記賬先生,臨時起意要見上一見。正在房中調養,你且稍候片刻。”

無咎不明所以,暗暗有些好奇。

什麼掌柜的,當我沒見識呢,不就是個青樓的老鴇嗎,真是好大的架子!

廖財似有忌憚,轉默默離去。王貴則是遠遠守在樓梯口,繼續著他看守的職責。

無咎站在走廊里前后張,須臾,抬腳奔著盡頭唯一有亮的那間屋子走去。而才將走到門前,便聽屋里有人在痛苦嘶。他嚇了一跳,忙往后退了兩步。那嘶聲卻驟然一緩,接著便是男子的笑聲與息聲響起……

無咎愕然片刻,忽而明白了什麼,不著雙眼,并頗為晦氣地暗啐了一口。

恰于此時,屋里有人說話——

“誰在門外,滾開……”

“先生且慢,許是我家新買來的奴才……”

“既然如此,我改日再來……”

“先生真是好本事,怪不得如意坊的姑娘們都稱贊不已……”

“呵呵,此乃仙家手段,不僅有雙修之妙,還能延年益壽,便宜你個蹄子……”

“……”

無咎聽著屋靜,不住搖頭怪笑。而他咬牙切齒的樣子,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

屋里竟然有位先生,而屋外的先生則了奴才?

隨著說笑聲漸,房門“吱扭”打開。閃的燈中,有人踱步而出。

無咎頓時恢復了常態,趁機凝神看去。

從屋里走出來的是個相貌俊秀的年輕人,大袖飄飄,舉止灑,渾著淡淡的異香。他站在門前神態端詳,略顯妖冶的眼中盡是不屑,隨即又昂首呵呵一笑,接著晃晃悠悠飄然而去。

“進來……”

無咎正自打量著那個離去的年輕人,聞聲遲疑了下,轉而慢慢挪腳步,才將踏進房門,又不住微微愕然。

這是一間裝飾的屋子,隨眼看去盡顯奢華。

明亮的燭下,有個三、四十歲的子斜躺著在錦榻紗帳之,猶自發髻凌衫不整,并帶著狂歡之后的慵懶。只見眉眼含春,似笑非笑道:“你便是新來的無先生,模樣倒也周正……”

無咎站在門前,眼一掠,低下頭去,拱手道:“讀過幾年書而已,不敢當先生之名!”他始終以先生的份為榮,今日忽而覺得這個稱謂很無趣。

“咯咯,奴家就是喜歡青的后生!據木申先生說,純,方為妙趣……”

子躺在榻上,笑得花枝,接著又道:“若不嫌棄,喚我桃花姐便可。從明兒起,你便隨伺左右,容我慢慢調教……”

木申先生,應該就是才將離去的男子。他倒是個快活人,不管詩詞歌賦,專教純,這先生與先生之間,差別咋就這麼大呢!

無咎抬起頭來,頓時旖旎一片。那的肢,濃郁的香味,漾的眼神,挑逗的話語,直人無所適從。他的眼角搐了下,出幾分笑容,卻還是沒能喊出“桃花姐”三個字,隨即又頗為般地神躲閃。

榻上的子愈發得意,又是一陣“咯咯”笑。頃,舒展著的雙臂,吩咐道:“奴家倦了,有話明兒再說……”

無咎如蒙大赦,慌忙舉手致意,轉退出門外,走了幾步之后,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悶氣。

想我無咎,也曾是都城有名的公子,如今卻淪落到如此境地,還真是命運無常啊!

此前的虛以委蛇,不過是暫緩之計。青樓院的奴才?當我好欺負不是。即便早已見慣了生死榮辱,也不能在這麼個破地方呆下去了,一刻都不能……

轉眼之間,到了樓梯口。

正在守候的王貴轉下樓,一張不耐煩的臉上還帶著妒忌的神。或許與其想來,得到掌柜的青睞,那是人朝思暮想的事兒!

無咎腳下不停,踏樓道,卻突然擺,竟是抬起一只腳狠狠往下踩去。

王貴沒有提防,猛地一頭栽了下去,又“砰”的一下撞在墻壁上,接著“撲通”摔倒在樓梯間。

無咎連蹦帶跳出了樓梯口,而才將跑出幾步,又匆匆返回。

王貴抱著腦袋慘哼著,猶自暈頭轉向,忽見有人去而復還,急忙手掙扎并作勢反撲。

無咎沖過去又是一腳,并趁勢抓取一把鑰匙而轉狂奔。不過幾個息的工夫,便已到了來時的屋里。他從榻上拎著包裹,出了屋子,穿過院子,直奔庫房而去。

此時,有喊聲在院子里響起:“有賊,快來人呀……”

教書先生,記賬先生,再又奴才,最終為賊,一日之間,本公子終于完了一個難以想象的蛻變。而這一切,皆拜那個廖財所賜。還有該死的王貴,方才真該一腳踢殘了你!

無咎到了庫房前打開門鎖,扯開門閂,“咣當”一腳踢開門扇,喊道:“快跟我走……”

昏暗的油燈下,杏兒與棗兒正依偎在一起打著瞌睡,忽被驚醒,雙雙站起

來不知所措。

無咎不由分說,上前抓過兩個孩子便往門外推搡。

院子里漸漸有人影晃,還有火把的亮在四周搖曳。

無咎臉微變,抬腳便往院門跑去,卻又猛然回頭,詫異道:“杏兒、棗兒……”

兩個孩子竟然甩了無咎的手,并往后退了幾步。其中的杏兒搖頭道:“多謝先生好意!我姐妹倆無可去……”

無咎急道:“可憐的丫頭,再不跳出火坑,一輩子都毀了……”

杏兒卻是不為所手摟著棗兒,帶著驚慌的神哀求道:“即使為婢為奴又如何,總好過家中的苦日子,先生莫要多事,以免殃及無辜……”

無咎看著兩個弱無助的孩子,不瞠目詫然。他只得長吁了下,自言自語道:“好吧,算我多事……”

幾道人影跑了過來,皆手持火把,大呼小。其中的王貴更是拿著,一邊著鼻子流出的污,一邊氣急敗壞地罵罵咧咧。

無咎不再過問兩個孩子的命運,卻忍不住暗倒霉。

這要是被抓住,不被打死才怪。罷了,本公子既然了賊,也別斯文了,且盡撒回野吧!

無咎并未趁機遠逃,而是再次沖進庫房,抱起墻角的幾個陶制油罐便摔了下去,并摘下油燈隨手一丟,霎時間火躥起。他趁機跳出屋子,撒便跑。

王貴迎面撲來,才要掄攔截,卻見庫房火起,不由得停頓了下。

無咎見機得快,一記便踢了過去。王貴冷不防中招,慘嚎著栽倒在地,使得幾個近的伙計嚇了一跳。他借機突破重圍,再次奔著院門跑去,卻見有人手阻攔,正是黑著臉皮的廖財、廖管家,還難以置信喊道:“無先生,你竟敢縱火行兇……”

縱火行兇?你敢良為娼,我為奴,便是拆了你的如意坊都不解恨!

無咎手從包裹中出了短劍,二話不說,掄圓了橫掃,“啪”的一記脆響,劍鞘狠狠砸在一張黑臉上。只見廖財的脖子一甩,口飆污,似乎還有兩顆牙齒飛了出去,并“哇哇”慘著往后退去。看守院門的伙計嚇得愣在當場,一時不敢阻攔。無咎趁勢躥到了院外,卻又左右張而躊躇不定。

左側是來時的方向,右側通往易水河邊。總不能走回頭路,且乘船遠渡而去。

無咎稍加計較,循著街道一路狂奔。

此時,庫房濃煙滾滾,火焰四竄,所幸獨立存在,倒不虞火勢蔓延而殃及四周。不過,整個如意坊早已是飛狗跳,那救火的、奔跑的、哭喊的,還有著屁要跳樓的,此起彼伏而混不堪。

一個衫半掩的子倚在二樓的欄桿上瞠目駭然,還有伙計在旁邊急聲稟報。轉瞬間獲悉原委,頓時怒不可遏,返回屋,抓起桌上的文書嘶喊著:“老娘有賣契在手,還怕跑了他不……”而其喊聲未止,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忙又借著燭細瞧,不住猛拍桌子咒罵道:“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速速派人去抓,老娘饒不了他……”

文書的畫押簽名,潦草寫著:無此人。

鐵牛鎮的街道不長,約莫有兩里多路。離開了如意坊,拐個彎便到了易水的岸邊。百余丈寬的河水由北往南,在淡淡的月下波粼粼,舒緩流淌。

無咎一口氣跑到岸邊,隨即又匆匆停下。

應該戌時已過,夜漸深。幾只小船停泊在岸邊的黑暗中,像是睡著了般而毫無靜。淺而易見,大半夜的本無人行船。想要渡河而去,此路不通啊!

“抓賊……”

隨著喊聲,街道上涌出來一群人影,皆打著火把、拎著棒家伙。

是如意坊的那幫人追來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接著跑唄!

無咎不敢留在原地,順著河堤繼續奔跑。看這形,只能躲到深山老林里去。而他才將跑出不多遠,忍不住扭頭看去。

恰于此時,有停泊的小船亮起了燈籠,并緩緩駛離了岸邊。

還有人在夜間起航?

真是瞌睡送枕頭,天無絕人之路啊!

無咎將短劍塞包裹,轉跑向岸邊,抬手呼喚道:“船家且慢,捎我一程……”

小船沒停,兀自晃晃悠悠飄向河水當間。船頭的燈籠隨之搖擺,在夜中煞是耀眼。

無咎跑得太快了,一個收腳不住,直接趟進河里,頓時水花四濺。

“賊人在此,抓住他……”

喊聲愈來愈近,火把的亮已照得河邊通亮。

無咎人在水里,卻如火燒火燎般的慌張,恰見小船相隔不遠,索“撲通、撲通”繼續往前。轉眼間河水漫腰,他猛地往前一縱,手腳并用、連踢帶劃,竟也趁勢接近了小船,旋即力搭著船幫,扔上包裹,“嘩啦”出水,終于爬到了船板上。

如意坊的伙計們不肯善罷甘休,隨后涉水猛追。而小船漸去漸遠,河水漸深。眾人追趕不及,罵聲響徹連天。

無咎依舊是撅著屁趴在船尾的甲板上,雖然氣吁吁,狼狽不堪,卻是面帶笑容,并暗呼僥幸。那幫家伙乘船來追都晚了一步,今晚總算是逢兇化吉!

便于此時,船上有人笑道:“呵呵!我該稱呼你為奴才,還是記賬先生呢……”

…………

人正在閲讀<天刑紀>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