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第 16 節 槐南

吊燈落下來的時候,裴奕為護住別的人,推我去死。

被砸得滿頭是的我高興得哐眶撞大墻。

這個霸占我人終于攻略失敗,被抹殺了。

奪回自己的控制權后,我再不看裴奕一眼。

可他卻紅著眼睛堵住我:「是你……回來了嗎?」

1

「親一個~親一個~」

起哄聲中,我紅了臉。

但我知道裴奕不會親我的。

他厭極了我。

雖然是男朋友,但每次不小心到我,他都惡心得仿佛吃了蒼蠅一樣。

提著一杯酒的裴奕影中,看不清神

「不親,罰酒一杯啊!」

他今晚已經喝了太多,再喝該胃疼了。

雖然不愿,他還是慢慢靠了過來。

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張地閉上了眼睛。

這是我的初吻。

下一秒,一杯酒潑得我睜不開眼。

順著臉流下,我分不清是酒還是淚水。

「就這麼想跟我接吻?」

他提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嘲諷地勾起角。

「我寧愿喝死在這里,也不愿意你。」

流進領口,粘膩。

我站起走到門口。

他冷冷開口:「敢走就分手。」

2

我真想給他十個大耳子再砸門而出。

但我仍然乖乖地往回走。

因為自從兩年前高燒醒來后,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了。

現在在我里的,是另外一個人。

必須攻略裴奕,不然就會被抹殺。

這兩年里,頂著我的做了他最的一條狗。

為他打架煙,荒廢學業。

半夜三更,他一通電話就到酒吧頂著生理期為他擋酒。

他摟著別的人斜眼看著被瘋狂灌酒的我:「嘖,真是一條好狗。」

剛好進來一個上菜的服務員,走在我側。

此時頭頂的吊燈落了下來。

「宋槐!」

裴奕向我們站著的方向沖了過來。

他要……救我嗎?

我的心張得幾乎要跳出口。

下一秒,他眼疾手快地撲向那個服務員,用死死護住

砰—

那頂大燈準確地砸在了我的上。

在座噓聲一片。

疼痛瞬間蔓延開來,腥氣翻涌。

他站起,沖我笑:「我朋友這麼善良,肯定是要把被救的機會留給別人了。」

他特地把「朋友」三個字咬得很重。

為了辱我。

他寧愿救一個不相干的人,也不想救我。

他名義上的朋友。

2

然而我卻是松了一大口氣。

幸好……他救的不是我。

因為這是攻略的最后一次機會。

「攻略失敗,宿主將被抹殺。」

系統的電子音響起。

覺到漸漸消逝,嘗試著抬起手頭上的傷口。

嗚嗚嗚我真的做到了!

那個攻略者霸占了我的兩年!

兩年了!這兩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

我止不住地狂笑。

頂著滿頭飆的腦袋繞著包間狂跑三圈。

高興得哐哐撞墻。

裴奕看傻了。

大家都以為我被他氣瘋了,紛紛開導我。

「嫂子,想開點。」

我笑得更厲害了,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3

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我還面帶微笑。

意外地看到了坐在病床邊的裴奕。

他支起小桌,打開外賣:「沒死啊?」

我沒理他,寡淡的病號餐都好吃得我淚流滿面。

兩年!我整整兩年沒吃過飯了!

裴奕嘲諷地笑出聲:「給你買份飯就這樣?」

裴奕良心發現似的對我起來。

他細心地為我吹涼湯:

「徐妍你知道吧?跟你都是辯論社的,引薦一下吧,我想追。」

我冷笑一聲。

原來如此,我說今天這麼反常呢。

他向來如此,有事找我的時候就給個甜棗。

我就地替他跑前跑后。

對我,他向來志在必得。

可惜,那個萬事以他為重的人已經不在了。

一聲脆響落在他臉上。

這個掌我想打三年了。

爽!

他愣住了,舌尖抵了抵有些紅腫的臉頰,扯出一個笑:

「學倒是學得像。」

涼到刺骨的視線落在我上。

「可惜你越學,我越覺得你惡心。」

我學你媽,發哪門子瘋?

3

再回到辯論社,恍若隔世。

周六例行開會的眾人,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口的我。

我局促不安地絞著手:「我沒遲到吧?」

有人冷笑開口:「宋大種走錯門了吧,不去男朋友邊伺候著,來我們辯論社干什麼?」

我沒敢還

他們討厭我是應該的。

那個攻略者當年在國際華語辯論賽中途,被裴奕一個電話就走了。

那天,我是四辯。

因為我的臨陣逃,我們學校輸得很慘。

可笑的是,那天我匆忙到場,才發現電話里胃痛難忍的裴奕正和朋友喝得盡興。

他的朋友一陣起哄:「真來了呀!」

他嫌棄地斜眼瞥我一眼,懶洋洋開口:「這個賭,我贏了啊。」

自那天后,我再也沒來過辯論社。

3

我鼓足勇氣進門:「我沒退社,還是辯論社的一員。」

有人激地站起來:「現在想起來你是辯論社的一員了,當年……」

「夠了!」

社長陳知南厲聲喝道。

確實沒退社,有資格也有義務參加我們的例會。」

他看向我,深邃的眼睛無波無瀾,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緒在腔翻滾,我幾乎要落下淚來。

陳知南是我的前男友。

那個攻略者來的第一天就跟他分了手。

狠心又決絕。

在他的聲聲哀求里,沒回一次頭。

那次辯論賽我離場時,陳知南拽住我,聲音喑啞:

「宋槐,我再問你一次,今天你真的要為了他走嗎?」

「就算……你不喜歡我了,但辯論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

攻略者用我的聲音,一字一句:「現在,裴奕才是我的夢想。」

這一句話砸得他的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驕傲的年紅著眼睛放開我的手,從來筆直的脊梁被砸斷似的弓了下去。

4

現在,他邊已經有了別人。

徐妍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打圓場:「對啊,宋槐說到底還是咱們辯論社的一份子。」

外語系的徐妍,加辯論社的唯一目的就是陳知南。

辯論一般,但長袖善舞。

短短一年時間,已經是副社長了。

名正言順地坐在陳知南旁邊。

地笑:「宋槐,你來得正好。」

「我剛剛給大家訂了下午茶,你去幫大家取一下吧。」

有人附和:「對啊,就算你社早,現在也就是個普通社員,就該幫大家跑跑。」

陳知南支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但什麼也沒說。

辯論社 21 個人的下午茶,我一個人去取。

擺明了,是在為難我。

但這是我該的。

我點頭說好。

5

21 人份的茶比我想象中還要沉。

我只能分幾次取回去。

正當我手酸得要斷掉的時候,裴奕向我走來。

他看了看外賣單子,著兜輕笑:「給辯論社的?」

「那天不是厲害的?現在還不是乖乖地重回辯論社幫我追徐妍。」

他話音剛落,出來試圖接過我手里茶的那只手突然頓住。

一回頭,是陳知南。

他……聽到了。

徐妍拽住他:「都跟你說了,回辯論社居心不良,你不信,非要來幫。」

6

陳知南沉默幾秒后,冷著臉地接過了我手中的茶。

「無論因為什麼回到辯論社,都沒有理由讓一個生獨自取 21 人份的茶。」

「等等。」我按住他的手,從外賣袋里拿出一杯茶,笑著朝裴奕晃晃。

「裴奕,你最喝的薄荷綠。」

這兩年里,寒冬和烈日里,我替裴奕跑了無數次去幫他買這款茶。

他不準我點外賣,翹著二郎支使我:「外賣小哥哪有你跑得快啊。」

此刻他冷笑著嘲諷我:「你有病?我他媽饞到要喝別人的茶?」

下一秒,他被這杯茶潑得睜不開眼。

他的頭發,臉和服都滴著

他抹了一把臉,不可置信地盯著我。

我莞爾一笑:「這杯你喜歡的徐妍買的薄荷綠,是我送你的分手禮,喜歡嗎?」

7

我轉頭看著目瞪

口呆的徐妍:

「這杯茶我會賠給你。另外,我回到辯論社,唯一的目的就是辯論。」

我沒再看裴奕一眼,轉去拿校門口剩下的茶,卻突然被他拽住。

他憤怒得紅了眼睛: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準學!」

他幾乎要把我的手腕碎:「我不打人,但如果再有下次,我不確定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我一腳踢中裴奕的口:「不好意思,我專打你這種渣男。」

這一腳我用了全力,他疼得捂住口彎下腰。

我居高臨下地睨著他:「我也最后一次警告你,我沒有學任何人。」

然后嫌棄地皺起眉頭。

「四年了,你打架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電似地抬起頭,眼眶漸漸有了紅意。

像極了我第一次見他的樣子。

8

我和裴奕第一次接不是在大學,而是在高二。

晚自習放學后。

他被幾個外校的人圍堵在小巷子里,五個打一個,他漸漸落了下風。

我幫了忙。

那群人散去后,他骨頭散架似地「哐」地一聲坐下。

「喂。」

我轉離開時他突然住我。

我回過頭。

他仰著頭坐在昏黃的路燈下,漉漉的眼睛盯著我看了很久。

「我記住你了。」

他說。

9

思緒回籠。

我沒再理久久愣住的裴奕,拎著茶回到了辯論社,陳知南卻不在。

和裴奕耽擱了太久,一個學妹沒好氣地拽走我手中的袋子:

「兩個社長都去幫你了,取個茶還這麼磨磨蹭蹭,除了你還能干好什麼事?」

著火:「你大一,我大三,不會學姐嗎?連個人都不會你又能干好什麼事?」

被我噎住,負氣地把茶在桌子上摔得邦邦響,突然尖起來:

了一杯!原來學姐你不僅會談,還會外賣呀!」

得意洋洋地把「學姐」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的聲音很大,大家紛紛轉過頭盯著我。

「不是吧,就因為沒的份,在路上喝?」

「原來人家回辯論社是為了外賣呀,我說剛剛答應得那麼爽快。」

徐妍低著頭,角微勾,毫沒有幫我說話的意思。

我開口試圖解釋:「剛剛不小心灑了一杯,我已經重新買了一杯了,到了我會去取的。」

學妹撇著吐槽:「取個茶都能灑,這點小事都干不好,現在差一杯多尷尬呀,盡耽誤事。」

我尷尬得有些臉紅。

10

「其實是我剛剛不小心灑了一杯,宋同學就別幫我背這個鍋了。」

一個悉的聲音響起,鬧哄哄的會議室瞬間啞了聲。

我回過頭,是消失的陳知南。

他像是小跑過來的,額頭上滲著汗,聲音有些微

他晃晃手里的兩瓶氣泡水:「茶你們喝吧,我和喝這個就好。」

一瓶氣泡水塞進我手里,他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買一送一。」

「幫你沒別的意思,我不出面的話這杯茶得扯半個小時,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浪費我時間。」

我看著手里的氣泡水有些發愣,是我最喜歡的白桃烏龍,他……還記得。

一杯茶遞到我面前,徐妍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我好喜歡這個味道的氣泡水,我用茶跟你換好不好?」

應該不是好喜歡這個味道的氣泡水,而是好喜歡陳知南買的氣泡水。

大家的目都落在我們上。

幾個生看著我的眼神簡直刀一樣鋒利,仿佛我只要敢拒絕,們就馬上把我掃地出門。

我騎虎難下。

11

我不想換,但此刻拒絕就是再一次得罪整個辯論社。

我剛想說好,陳知南淡淡開口了。

「你的茶加冰了,現在不能喝涼的。」

我有些驚訝,他居然連我的生理期都還記得。

「而且,超市有一整個貨架的氣泡水,你想喝多有多。」

徐妍尷尬地笑了兩聲后,窘迫地低頭喝茶。

陳知南領著我走向會議桌。

「例會開始吧。」

我剛落座,放在桌上的氣泡水被他擰開遞過來。

對上我驚訝的眼神,他語氣很淡:「擰錯了,我以為是我的。」

我心中升騰起微妙的覺。

他不會……還喜歡我吧?

然而當他面不改地開始主持例會后,我發現是我想太多了。

因為他明晃晃地在針對我。

12

這次例會主要是面向新員的,主題是對辯論的基本講解。

然而從來冷靜自持的陳知南,幾乎將這場例會變了對我的個人面試。

這很不專業,很不陳知南。

當他講到華語辯論世界杯的形與興衰時,灼灼目落在我上。

「宋同學,18 年華語辯論世界杯的決賽題目是什麼?」

這場辯論賽當時是我和他最的一場,兩個人翻來覆去地看了無數遍。

當他講到如何破題立論,他就要以我們一起打過的辯題提問我。

……

他的眼睛始終釘在我上,似乎無波無瀾又似乎波濤洶涌。

我不懂他的用意,只覺得生氣,難道他以為我連這些都不記得了嗎?

當我第八次回答他的提問,連新來的員都察覺到了氛圍的微妙。

竊竊私語道:「宋學姐和社長怎麼回事呀?」

有人低聲音回答:「前友,把社長甩了,然后無銜接。」

「臥槽,那不就是出軌嘛,好賤啊。」

這是我第一次見陳知南發火。

13

他的指節重重敲在黑板上,目沉沉,聲音也沉沉:

「不得喧嘩,有問題只能在提問環節提出,這是最基本的辯論賽場禮儀,我剛剛說過的都當耳旁風了嗎?」

那兩個人愧地噤了聲。

是啊,他應該特別討厭這段跟我有關的不彩的過去吧。

例會結束,陳知南好像格外疲憊,連聲音都氤著啞。

「宋槐,我以前覺得自己特別了解你,了解你的口味,你的夢想,你的擅長和不擅長。」

「但后來又發現我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看明白過你,甚至覺得我好像對你一無所知。」

他的眼睛漸漸彌漫上痛苦。

「就像現在,我不確定你到底是不是我原來認識的那個宋槐,也不清楚你今天回到這里,到底是因為什麼?」

我有點想哭,你當然看不明白,因為我們是兩個人啊。

我艱難開口:「其實……」

徐妍推門進來。

14

俏皮地沖我們笑笑:「知南,該走了,再晚你媽媽該著急了。」

他溫聲道:「好。」

我那些解釋的話到邊又盡數咽下。

他們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再跟他解釋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看著我,似乎還在等我的答案。

我張了張口,最后說:「既然看不明白就別看了,好好看邊人吧。」

他像是氣笑了:「好啊。」

15

今天是我兩年來第一次打辯論賽。

徐妍是正方,我是反方。

一群人給加油助威。

「副社長沖,殺個片甲不留。」

「副社長好像辯論一般呀,真的能贏嗎?」

「那也比逃兵強。」

我沒說話,看著面上有些怯的徐妍,只能到極度的興和想贏的

只有贏得足夠漂亮,我才能重新回到校辯論隊,去打更高級別的比賽。

我幾乎沒有給徐妍任何息的空間,步步,甚至在攻辯階段把說哭了。

當我發言結束,全場一陣沉默,然后掌聲接踵而至。

誰都看得出來勝負已定。

其中最響亮的掌聲,來自觀眾席中的裴奕。

我有些無語,這個傻真的看懂了嗎?

徐妍輸了,他鼓什麼掌?還鼓這麼響?

16

辯論結束后,徐妍哭得臉都了。

一群人圍在邊安

「剛剛宋槐也太狠了一點。」

「對啊,社訓練賽而已,那麼認真干嘛。」

楚楚可憐地拽住陳知南,嗓音發:「知南~」

我不想看他們膩歪,轉離開,卻被裴奕堵住。

我很無語:「瞎了?徐妍在那邊。」

他的眼睛一點一點紅了:「是你……回來了嗎?」

我愣住,他好像……知道之前在我里的并不是我。

他突然笑了,眼眶里一滴淚搖搖墜:「是你對不對?」

「是那個四年前救我的宋槐,是在辯論場上大殺四方的宋槐。」

我心底涌出許多,原來他真的像他說的一樣,牢牢記住我了。

即使是我的被別人占領,他也知道那不是我。

我輕輕點頭的瞬間,他眼底的那滴淚就狠狠砸了下來。

17

「對不起,我沒有在第一眼就認出你。」

像是終于忍耐不住,他俯下擁抱我:

「你回來,我好高興。我本來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那個總是極度厭惡我的裴奕,此刻無比熾烈地擁抱我,仿佛害怕我憑空消失,要牢牢把我捆住一樣。

我一時愣在原地,跟隨裴奕的這兩年里,我見過他無數種樣子。

皺著眉頭嫌惡地看著我的樣子,對我的付出不屑一顧的樣子,甚至眉眼狠厲的樣子。

卻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小心又溫的樣子。

我不知道,遠的陳知南正一點一點掰開徐妍的手:

「輸個社訓練賽都能哭這樣,看來你的心態比實力更差。」

然而當他轉朝我的放向走來時,卻看見我被裴奕抱在懷里。

他停下腳步,拳頭又松開,松開又

最后轉將兜里準備送我的東西扔進垃圾桶,垂眼自嘲地笑了笑。

「陳知南,你怎麼就這麼賤?」

他對自己說。

18

我冷冷開口:「抱夠了吧,放開。」

那個平時對誰都不服的校霸裴奕,此刻乖乖地放手。

聽話得像只小狗。

我冷笑:「裝什麼深呢?前兩天不是還喜歡徐妍呢?」

他焦急地搖頭:「我沒有。」

他看起來很落寞。

「我說要追,是因為……有點像你。」

「也因為我實在太討厭在你里的那個人了。」

越想要什麼,我越不給什麼。」

我有些疑:「為什麼?明明對你那麼好。」

他自嘲地笑了:「對我好,是因為我上有想要的東西。口頭說著我,但本不喜歡我。」

19

他沉默,眼神似乎織著無數緒,最后輕輕開口。

「我也有喜歡的人,所以我知道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什麼樣的。」

跟我邊的很多人一樣,都是帶著目的來接近我。每次看我,就像看一個戰利品。」

「這樣的臉,我太悉了。」

「一旦我掏出真心,就會毫不留地將它碾碎。」

「更重要的是,我一直以為是害死了你,所以我很恨。」

他努力扯出一個笑,眼底卻有淚:

「這兩年,我想法設法地折磨,想替你出口氣。但看痛苦,我也痛苦,因為痛的是你的。」

「我好怕你再也不回來,又怕你真的回來,因此討厭我。」

他小心翼翼地問:「宋槐,你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

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后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微微抖的背。

我們誰也沒注意到,上一秒還哭得梨花帶雨的徐妍,此刻盯著裴奕的眼睛憤怒得幾乎要燃燒起來。

20

我順利地重新加校辯隊,代表學校參加國際華語辯論錦標賽預選賽。

辯論社討論會。

走進會議室,發現桌上每人的座位上都放了一杯星克和致的小蛋糕。

眾人歡欣雀躍:「副社長,今天的下午茶配置也太豪華了吧,為了鼓舞士氣你也太破費了。」

徐妍搖搖頭:「不是我買的。」

裴奕提著一大袋水果走進來:

「是我請大家的,之前宋槐的事跟一點關系都沒有,都怪我,我跟大家道歉,也為大家比賽加油。」

「以后這樣的下午茶每天都有,大家有什麼想吃的,歡迎隨時告訴我。」

起哄聲響起。

徐妍的視線久久落在裴奕上,半晌后冷笑出聲:「裴同學對朋友真是大方啊。」

陳知南盯著那些茶點,沉著一張臉:「辯論社不是茶餐廳。」

裴奕也不惱,挑釁輕笑:「那我請大家吃晚飯,地方大家隨便挑。」

「夠了!」

我盯著裴奕。

「你跟我出來。」

21

我劈頭蓋臉:「你在干什麼?」

裴奕沒了剛才的氣勢:「我怕他們因為之前的事難為你。」

他認真地看著我。

「之前我總讓你替我跑,現在你把我對你做過的事都還回來吧。」

「你可以罵我,使喚我,侮辱我,我連酒都備好了,你想潑隨時都可以。」

我嘆氣:「你犯不著這樣,以前的事我不怪你。」

他沉默幾秒,眼睫輕:「你不討厭我了嗎?」

我點頭。

「也不喜歡我,對不對?」

我再次點頭。

他看起來很難過,卻仍然在笑:「所以我要追你啊,我想讓你喜歡我。」

他固執極了。

「宋槐,我不想只做你的朋友。」

那天之后,裴奕的下午茶到的比我們還準時。

無論我怎麼罵他,跟他甩臉,他都笑意盈盈地照

單全收,然后堅決不改。

我不知道,那時陳知南總是遠遠看著我和裴奕吵鬧。

落寞地低了頭。

22

我們學校在預選賽功殺出重圍,進決賽區。

為了慶祝,周末辯論社出去聚餐。

向來滴酒不沾的陳知南喝了很多,誰都勸不住。

最后醉得不省人事。

徐妍心疼地拍拍他的背:「我送他回去吧,我跟他妹妹打過電話了。」

這句話打回了我出去想扶他的手。

也是,人家是見過家長,就隔著一層窗戶紙的關系,哪得到我這個前友呢?

看著徐妍將他扶上車,我仰頭干了杯中的酒。

這酒好辣啊,辣得我想哭。

聚餐結束后,我沒有打車,慢悠悠地走回家,卻發現被徐妍送回家的陳知南坐在我家門口。

23

我蹲下去看他。

他好像睡著了。

睡著的陳知南沒了平時的嚴肅勁,乖得像個小孩。

著他的心口吐槽:

「也不知道你的心有多大,平時就裝著一堆事,現在睡著了還鎖著眉頭。」

說著手去平他皺起的眉頭。

他突然睜眼,我的手腕也被他捉住。

我有種干壞事被人抓住的,急忙把手扯回來。

然而他抓得實在太,我一個用力,原本坐著的他一下倒在地。

在地上磕出巨大的響聲。

我趕扶起他:「沒事吧?磕到哪兒沒有?」

他實在醉得厲害,也不回答我的話,只一個勁地說:「怎麼辦?怎麼辦?碎了,碎了。」

24

我怕他磕壞了,著急地問:「什麼碎了?」

他從兜里掏出一塊摔泥的半芝士,急得眼睛都紅了:

「半芝士碎了,完了,你不會原諒我了。」

我的心一下子揪

剛開始的時候,每次吵架他跟辯論一樣認真,氣得我直哭。

他慌了,送什麼我都不要,死活不肯原諒他。

只是實在氣了,吃了一塊他買的半芝士。

他幾乎把店搬到我面前跟我道歉。

那時我昂著頭問他:「以后吵架還跟不跟我提駁論一駁論二駁論三了?」

他把頭搖撥浪鼓。

「那該怎麼做?」

他偏著頭想了很久,最后說:「認錯,道歉,買半芝士。」

把我氣笑了。

只是我沒想到他后來真的把這個變了習慣。

后來那個攻略者跟他分手,他提著一大堆半芝士在寢室樓下等了一夜。

將它們一腳踩碎,啐道:「誰要吃這種東西?」

25

我拿起那塊碎掉的半芝士咬了一大口。

「沒關系的,碎了也能吃。」

他抓住我的手,將額頭抵著我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和著酒氣遞過來。

他哽咽道:「我的心沒有很大,只裝了你一個人。」

「宋槐,我不想看別人。」

他的淚水掉下來,砸在我的手背。

「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吃別人給你買的蛋糕,我也有錢,我也可以給你買。」

我半晌才反應過來,他還想著裴奕買下午茶的事。

他說著說著就去掏錢,但一張現金都找不到,急得掉眼淚:

「怎麼辦,我好像沒有錢,這個半芝士可能是我的。」

傻子,現在都是手機支付啊。

我哄著他:「沒關系,沒有錢我也喜歡你。」

他傾靠過來,與我得極近,我整個人都被他的清冽氣息包裹。

他的目灼熱得燙人:「你說什麼?」

「就算你沒有錢我也喜歡……」

我的話全被他吃進了里,細細咂味道,然后盡數咽下。

他把我往懷里拉,滾燙的手掌托住我的脖子。

他的溫,他上的味道,全都侵襲過來,滲進我的,流回蓬的心臟。

26

第二天我是被他不停震的電話吵醒的。

我坐起來,看著接完電話躡手躡腳回來的他。

「怎麼,出軌被徐妍發現了?」

他氣得差點把手機砸了:「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妹。」

我意味深長:「對哦,你妹和徐妍是一個戰線的。」

他靠在門框玩味地笑:

「什麼一個戰線,你在胡思想什麼?上我家給我妹補了幾次英語而已。」

「你吃醋了?」

我氣鼓鼓:「沒有。」

他好脾氣地走過來親我:「好,你沒有吃醋,是我白高興一場。」

然后難過地垂下頭:「那你吃過他的醋嗎?他也這樣親過你嗎?」

我親了親他的眼角:「沒有,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他錯愕地抬頭。

27

我以為我跟他講攻略穿越,他會覺得我瘋了。

但他聽得跟聽辯論賽一樣認真。

我打趣道:「你不是在盤算把我送到哪個神病院吧?」

他搖搖頭,心疼地握住我的手:「這兩年你好辛苦。」

「我寧愿你是真的上了裴奕,心甘愿為了他放棄一切,起碼那是你自己想做的事,也不想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活被人攪得一團糟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看不到這種痛苦的盡頭。」

然后自責地紅了眼:「對不起,在你那麼辛苦的時候,我什麼忙都沒幫上。還在你好不容易回來的時候跟你置氣。」

他舉起手發誓:「陳知南以后會永遠無條件站在宋槐這一邊。」

那些被我一忍再忍的淚意報復地洶涌而來。

在告訴他之前,我想過他很多種反應。

震驚或者憤怒。

卻沒有想到過他滿心滿眼只有對我的心疼。

28

國際華語辯論錦標賽決賽在澳大利亞舉行。

這場比賽對我尤其重要,我急需一場盛大的勝利來洗刷掉我的黑歷史。

然而出發的那天,我上了去機場的那輛計程車后,就控制不住地沉沉睡去。

醒來時我驚恐地發現,自己幾乎未著寸縷地躺在酒店的趣房里。

我幾乎使不上一點力,艱難地擁著被子坐起來,看到眼前的人我并不意外。

是徐妍。

正用鞭子狠狠打裴奕。

「我以為你不喜歡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更加盡心盡力地討好你,沒想到這兩年來你是故意折磨我,最后害得我被抹殺。」

在裴奕背上出一條條青紫的傷痕。

「每天對我甩臉一回來你就鞍前馬后,那你現在就替挨夠這些打!」

察覺到我的目轉過頭來盯著我。

29

我很平靜:「果然是你,所以你這次的攻略對象是陳知南吧。」

笑了:「你厲害的,不過也沒什麼用。」

把我手機的微信界面拿到我眼前。

是我和陳知南的聊天記錄。

用我的手機給他發了兩條微信。

一張我和裴奕相擁而眠的床照。

一條文字信息。

「陳知南,你還是跟當年一樣蠢,決賽我不會去的,這次我和裴奕玩你玩得很高興。」

我幾乎把后槽牙咬碎,才忍著沒在面前掉眼淚。

「哦對了,我還幫你發了條朋友圈,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兩年前為了男人當了逃兵的宋槐。」

「現在又棄整個辯論隊而不顧,在趣酒店和裴奕開房。」

30

晃晃自己的通話記錄。

「我已經接到電話了,我馬上要代替你去參加你夢寐以求的比賽了,和你的男朋友并肩作戰,哦不對,他馬上就不是你的男朋友了。」

眼淚奪眶而出,那些被我拼命抑回腔的哭聲幾乎要撞破我的膛。

「你在犯法。」

我字字泣

癲狂地大笑起來。

「犯法?我用我剩下的攻略機會跟系統兌換了獎勵,它會在監控里抹掉我所有的痕跡。」

居高臨下地睨著我:「我有系統,你什麼都沒有,拿什麼贏過我?」

一個抬手,我的腦袋就再次不控制地沉起來。

「好好睡這最后一個安穩覺,畢竟等你醒來,陳知南和冠軍就都是我的了。」

31

「宋槐,醒醒,醒醒。」

我看著眼前裴奕的臉,有些恍惚。

「我在哪?」

「機場。」

「機場?」

「對,晚上 8 點半的飛機,還能趕得上明天的辯論賽。」

我垂下眼,眼淚啪嗒啪嗒掉:「可是他們已經不需要我了。」

他得意地拿出一個微型錄音,眼底熠亮:「他們當然需要你。能抹掉監控,但我錄音了。」

「宋槐,這場比賽,你等了兩年,你一定要去,然后漂亮地贏。」

我看著他裹滿紗布的左手:「你手怎麼了?」

他把那只手藏起來:「沒事,小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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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急忙忙趕到酒店的時候,辯論隊正在開最后的賽前會。

徐妍正在悉那些我熬了無數個日夜思考出來的點,然后去打我的位置。

我在門口氣到發抖,咬著牙推開門。

一看

到我,校辯隊的人幾乎要撲上來撕碎我。

「你還敢來!」

「把我們當猴耍呢?」

徐妍眼里閃過一,隨后立即換上一副義憤填膺的表

義正言辭地指責我:「宋槐,你把比賽當什麼了?把辯論當什麼了?又把知南當什麼了?你無聊時的消遣嗎?」

他安靜地站在房間的那一頭,臉憔悴灰敗,眼睛布滿

又可憐地凝著我。

我定定看著他,緒翻涌,忍不住紅了眼睛:

「我沒有臨陣逃,也沒有騙過你,從來都沒有!」

他落下淚來,什麼話都沒有說。

徐妍站起來將我往門外推:

「你走!這里沒有人歡迎你,辯論隊也不是沒有你就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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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徐妍推到在地,強著哭聲,字字鏗鏘:

「是你,你把我關起來,冒充我發了那條微信和朋友圈!」

徐妍哭得梨花帶雨:「宋槐,這些話你自己信嗎?是,你辯論比我強,這比賽從來都是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我把你的位置還給你就是了,你又何必把臟水往我上潑?」

眾人紛紛站在那一邊:「滿謊話!徐妍雖然辯論不如你,但是人品比你強一萬倍,你現在回來我們也不稀罕了,滾!」

我委屈地流眼淚:「陳知南,你信我嗎?」

他靜靜地看著我,半晌后,聲聲擲地:「我信。」

徐妍不可置信地站起來,嘶吼道:

什麼證據都拿不出來,憑一面之詞,你就定了我的罪?陳知南,你是學法的!無罪推定原則你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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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我走過來,握住我的手:

「我沒忘,但是我更記得我承諾過,永遠都無條件站在那一邊。」

「誰說沒有證據?」

裴奕匆匆跑進來。

他看了看我和陳知南握的手,眼神暗了暗。

「不好意思,我英語不好,結個計程車費結這麼久。」

他走到徐妍面前,拿出那個微型錄音

「這是徐妍囚我和宋槐并且毆打我的錄音。」

徐妍的臉霎時白了。

裴奕狡黠一笑:「我現在就給大家欣賞一下我們八面玲瓏、人見人的徐副社長……」

他話還沒說完,徐妍就沖上去把那個錄音狠狠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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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甩在裴奕臉上,揪著他的領子罵他:

「蠢貨!你要害死我多次才滿意?不是那麼喜歡嗎?我給你制造那麼好的機會,只要陳知南跟分手,遲早會跟你在一起!」

裴奕卻笑了:「你這種人懂什麼是真正的喜歡?」

他抬起頭,笑著笑著眼淚也掉出來。

「我喜歡一個人,就要給最想要的結局。」

徐妍轉過抱住陳知南痛哭:

「這是我最后一次攻略機會,求求你,讓我替宋槐去參加這次比賽,不然我就要被徹底抹殺了。」

陳知南低下頭看著:「徹底抹殺?意思是你再也無法以任何形式存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嗎?」

點頭如搗蒜:「宋槐不參加這次比賽也不會怎麼樣,但我真的會死的。」

陳知南蹲下:「那樣的話……」

看到了希,楚楚可憐地流著淚哀求道:「求求你,我真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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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南笑了,一字一句。

「真是太好了。」

一下愣在原地,最后發瘋一樣地大笑起來。

最后「哐當」倒在地上,徹底沒了聲音。

其他人嚇壞了:「死了嗎?」

我搖搖頭:「先把送去醫院吧,真正的徐妍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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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場比賽,我們學校是冠軍。

我拿了最佳辯手。

回國后,徐妍向陳知南了退社申請書。

很酷地甩甩頭發:「這個辯論社本來就是為了你加的,沒想到你那麼沒眼,老娘追了你兩年,你還是喜歡。」

被別人霸占過我才明白,活著有多棒!我這麼好的生命,才不要繼續浪費在你上。」

說完離開,背對著我們揮了揮手。

陳知南笑著牽住我的手:「說得有道理,我也不能浪費這麼好的生命。」

我挑眉:「所以呢?」

他俯下,眼睛亮晶晶:「所以……我的余生都要賴著你了。」

裴奕番外

裴奕家很有錢,他的家大到小時候的他常常在家里迷路。

爸爸媽媽也是因為迷路所以才又沒有回家吧。

小時候的他這樣想著,然后獨自哭著睡去。

后來他長大了,他變

得不希父母回家了。

因為他們回來也只是吵架,有時候甚至會打起來。

爸爸在外面有別的人,媽媽也有自己的相好。

只有他,無論在家里還是外面,都是孤獨的一個人。

其實他有很多朋友,但他并不把他們看作朋友。

因為他們并不是想和他做朋友,而是想和他的錢做朋友。

他們只會在聚餐結賬時親昵地攬住他,或者快過生日時巧妙地暗示他自己有一雙心意已久的球鞋。

這種時候,他們仿佛是他最真摯的朋友。

但他們在背后他「那個有錢的冤大頭」。

他知道,但他并沒有很介意。

他們至讓他看起來沒有那麼孤單。

高中時候,他不喜歡學習,很打架,一不小心打了校霸。

遇見宋槐的那一天,他和一個朋友被一群仇家堵在了小巷子里。

那群人看起來不是善茬,還帶了家伙。

他的那個朋友抖著指著他。

「招惹你們的是他,跟我沒關系。」

然后迅速地跑了,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跑那麼快。

他以為自己會被打死,或者打殘。

如果他死了,他的父母會傷心嗎?

他被拳頭砸中的時候想。

應該不會。

他搖搖頭,自嘲地笑了。

他甚至覺得,就這樣熱地死在一場打斗里,也酷的。

起碼有很多人陪著他,他實在太怕一個人了。

于是當下一拳又砸過來的時候,他坦然地把臉給他打。

但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那一拳被人截住了。

他認得,是那個總是在主席臺接表彰的小姑娘。

居然會打架,而且還很厲害。

看著被昏黃的路燈照亮的臉,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陷下去了一塊。

他本來以為救他是為了接近他。

不是,那天轉就走后,再也沒找過他。

好像忘記他這個人了。

但他忘不掉,再也忘不掉了。

他開始不控制地注意

績很好,很喜歡辯論。

他去聽過的很多場辯論,他不太會夸人,只覺得辯論和打架一樣厲害。

覺有什麼東西在他心里發芽、生長、日漸繁茂。

后來,他才知道,那喜歡。

他那時候只知道,他想讓好。

所以,他找人把那天堵他的人狠狠揍了一頓,警告他們不許打擾

他自己也不敢打擾,所以他從來都是遠遠看著,連跟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那之后他再也不打架了,發了狠地讀書。

他想跟讀一所大學, 名正言順地站在邊。

沒有人想到,那個不學無的敗家子高考能考那麼高的分, 雖然他也只能報的大學最差的專業。

的課表他背得比誰都,每天絞盡腦地制造機會跟偶遇。

他好不容易為了的朋友, 但也只到朋友。

因為很快和別人在一起了。

那天他喝得快死過去。

他本以為, 他就只能這樣,做一輩子的朋友。

但宋槐突然分手了, 跟他告白了。

雖然這個幸福來得實在蹊蹺, 但他仍然高興得不得了。

他們很快在一起,他也很快發現不對。

本不是宋槐。

他了解, 宋槐再一個人,也不會為了他放棄辯論, 放棄自己。

那晚踏著月來救他的那個孩, 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這個對他有所圖謀的人。

想要的好像是他的

一次次卑躬屈膝地討好他, 就是想讓他

于是他一次次踐踏的尊嚴和真心, 因為實在讓他惡心。

他有時候看著對他言聽計從的那個人, 覺得真是蠢。

本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模仿宋槐, 他就會乖乖

但他的宋槐,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當他看到辯論場上的徐妍的時候,他好像看到了宋槐的影子。

他好想抓住, 哪怕只是一點影子。

于是他告訴那個攻略者他要追徐妍。

但他沒想到,狠狠拒絕了,對他不屑一顧的樣子,像極了宋槐。

他本以為是在模仿宋槐, 但他漸漸驚喜地發現,宋槐好像回來了。

那天他坐在臺下聽辯論,幾乎淚流滿面。

因為他終于確認,宋槐真的回來了。

還是那個不喜歡他的宋槐。

無論他怎麼努力,還是不喜歡他的宋槐。

那個攻略者說得對, 為他創造了最好的機會。

那是他離最近的一次。

只要功攻略陳知南,宋槐或許真的會和他在一起。

但他不能那樣做,那場比賽, 等了整整兩年。

于是那個人催眠他后,他掙扎著用刀在手上劃出無數道傷口。

腥氣和疼痛瘋狂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疼得額頭滲出大滴大滴的汗水。

越痛越好,他想。

他不能睡,他要把那場欠宋槐的比賽還給

那個人說錯了, 是有系統, 但宋槐不是什麼都沒有,有他的

他會讓贏的,他一定會。

到了酒店,他是故意遲到那麼久的。

他一直站在門外, 如果陳知南不相信宋槐。

那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們再在一起。

但是陳知南選擇了, 那一刻,他既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宋槐有人依靠了,難過的是他真的永遠失去了。

他是故意讓那個人砸碎錄音的。

因為那是他在去機場的路上隨手買的,里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他了解那個攻略者, 最是沉不住氣。

他要為他心孩搏一把。

他搏贏了,也輸了。

但是沒關系,宋槐贏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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