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我的地下人是未婚夫小叔》第089章 曲終人不散【終章上】

收回手掌,陸行之抬起右手,挑起耳朵斜上方的頭發。

“看到了嗎?”

男人特意留的長發下,出一隻黑圓形小設備。

寧婼疑皺眉:“這是什麽?”

“人工耳蝸無線外機。”

陸行之取下頭上的那隻黑小機,放到掌心。

“如果我把它取下來,我就右耳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寧婼掌心裏,小小的儀,瞬間重若千鈞。

“那……你的左耳呢?”

陸行之向的方向湊了湊。

“你說什麽?”

寧婼指指自己的左耳,放大音量。

“我是說,你的左耳還能聽到嗎?”

“現在已經恢複七八,醫生說,幸運的話能恢複到九。”

,寧婼挑起他的頭發。

無線外機的吸附,是植在頭骨骨槽上的。

挑起頭發,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頭皮上的骨釘。

不僅如此,男人的頭皮上,還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因為囊損壞,已經無法再長出頭發。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因為嚴重的頭部創傷,才會變這個樣子。

小心地將那隻小儀,吸附到他的頭上,寧婼擰著眉輕吸口氣。

“這種況多久了?”

陸行之扯扯角,抬手理理頭發。

“答應你的事說完了,我送你去錄音。”

“我問你呢話?”寧婼抓住他的胳膊,“陸行之,你是不是男人,爽快點會死啊?”

“兩年了,後康健差不多半年,人工耳蝸是一年前做的手。”

傷了,殘疾了,不想拖累我,怕配不上我……”

寧婼甩開他的胳膊,側著臉,注視著窗邊。

眼睛在影裏,角扯著,笑得有點嘲弄。

“陸行之,你是不是覺得你特偉大啊?”

“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你什麽意思?”

“你是歌手、音樂家,如果我連你的音樂都聽不到,我還怎麽理解你,和你流?”

“你以為你現在就能理解我,和我流了?陸行之,你問過我的意見嗎,你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嗎?”

寧婼扯開安全帶,重重推開車門。

“你手做完了,你能聽到了,你好了,你想回來就回來,你他媽以為你誰啊!”

嘭!

摔上車門,氣衝衝向前。

“婼婼!”

陸行之想要下車,看看旁邊車道上呼嘯而過的汽車。

小心將車啟,追到側,用車護住下車窗。

“我知道你生氣,你打我罵我都行,你別在路上走,這裏是高架橋太危險,你先上車行不行?”

寧婼停下腳步,看看左右,這才注意到自己在高架橋上。

沉著臉拉開車門,重新坐回副駕駛座。

陸行之:“婼……”

“閉!”

“我是想提醒你沒係安全帶。”

寧婼扯過安全帶,塞進卡扣。

“我告訴你陸行之,我寧婼不吃回頭草……死都不吃!”

“我知道了。”陸行之將車重新並回快車道,“我送你去錄音棚。”

汽車駛下高駕橋。

寧婼轉著臉,注視著窗外忽明忽暗的路燈,再也沒出聲。

片刻,汽車停在唱片公司樓下。

兩人分頭上車,一先一後走進電梯、上樓,從電梯出來,走進錄音棚。

“今晚大家辛苦了,咱們爭取把最後兩首歌錄完,然後明天休息。”

寧婼笑著和錄音師、工作人員打招呼,戴上耳機走進錄音室。

自始至終,沒有再和陸行之說一個人。

隔音玻璃隔開兩人。

在裏麵唱,他在外邊看。

景,像極了他去聽的演唱會。

臺下,觀眾們歡呼、尖,為瘋狂。

可是他什麽也聽不到,隻能看到在舞臺的束下,閃閃發

深吸口氣,陸行之退出錄音室,輕輕關上門。

扶了扶發下的助聽,他轉站到廊角角落,過右手,握住後程伽羅給他備用的槍。

從這裏,可以看到整個廊道。

如果有任何人想要靠近,傷害,他都能第一時間看到做出反應。

錄音室

寧婼側眸看一眼窗外,剛剛男人站立的位置。

沒有看到他,有點分神。

看出有點不在狀態,錄音師笑著提醒。

“要不……您先休息一會兒?

“不用。”寧婼調整一下緒,“我們開始吧!”

……

……

越野車停在程家老宅門外。

程伽羅和江芙一左一右下車,穿過前院,生怕吵到老人家,兩人都是很刻意地放輕腳步。

穿過廊道,隻見後院裏燈雪亮。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然後,不約而同地快步走過來。

程伽羅挑起客廳垂著的珠簾,江芙也跟著進來。

“爸!”

“程伯伯!”

……

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程賦榮,兩人同時停下腳步,鬆了口氣。

程伽羅:“爸,您幹什麽這是,這麽晚燈全開著,我還以為……”

程賦榮白他一眼:“以為什麽,以為我死了?”

程伽羅:……

“我這不是怕您出事嗎?”

“我都準備好了。”程賦榮向桌上,已經擺好兩黑兩白的棋盤抬抬下,“你坐下,陪我下盤棋。芙丫頭,給我們泡杯茶吧。”

“好。”

江芙輕應一聲,退出門去。

程伽羅走到桌邊,坐下。

程賦榮先手落下一顆白子。

“證領了?”

“領了。”

“小芙這孩子不容易,應該好好辦個婚禮的。”

程伽羅點頭:“等這幾天忙完,我們好好辦。”

“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我要挑個黃道吉日。”

“聽您的。”

程伽羅落下棋子,起走過去,幫江芙挑起珠簾。

程賦榮著棋子搖搖頭。

“老了,耳朵不好使了。”

“您哪老啊?”

江芙笑著將茶水和一盤栗子糕放到旁邊小幾上,幫二人各自用小盤子,裝好一塊栗子糕。

兩手捧過茶杯,送到老人家麵前。

“程伯伯,您的茶。”

程賦榮著棋子沒

“你說什麽?”

江芙抿了抿,重新開口。

“爸,您喝茶。”

程賦榮應一聲,將茶杯接過去。

“桌子上是蘭心給你的。”

江芙轉過臉,目落在桌上。

桌上放著兩個盒子,還有兩份文件。

“兩份都是你的。”程賦榮主解釋,“左邊盒子是蘭心給兒媳婦準備的,右邊盒子是留給你出嫁的禮。桌子上的文件你簽一下,同樣也是兩份,一份是程家給你的聘禮,一份是我給你準備的嫁妝。程家即是你的婆家,也是你的娘家。明天早上,你們一起去給你媽上個墳,也告訴一聲。”

江芙含著淚輕應。

“好。”

程伽羅輕咳一聲。

“該您了。”

“催什麽催,我不得想想。”程賦榮向江芙招招手,“來,芙丫頭,快過來幫忙,我一個人下不過他。”

江芙笑了笑,站到老人家側。

黑白子相繼落下。

時間推移。

沒有分出勝負。

程淨思捧著老人家的藥走進來。

“爸,您該吃藥了。”

“今兒就到這兒吧,困了。”

程賦榮站起,接過江芙遞過來的拐杖,扶著程淨思的胳膊走進臥室。

“棋子別收,等你們明天回來再接著下。”

江芙轉過要說什麽。

程伽羅牽住的手,搖搖頭。

將桌上兩位長輩準備的禮,帶回後院程伽羅的房間,放到桌上。

注意到窗外的荷塘,江芙走到窗邊。

“今天的荷花,好像快開完了。”

程伽羅走到後,從過手臂擁住的腰,輕輕將頭依在的肩上。

“今年開完了,還有明年、後年呢。”

江芙兩手握住他的手掌,將背靠到他口。

“要是我們將來有孩子,你想讓他(什麽名字?”

“咱們的孩子,男子當頂天立地,巾幗亦不讓須眉。如果是男孩,就程重,字藕實;如果是孩,就程鸞,字輕眉。”

程伽羅聲音低緩深沉,並沒有半點猶豫。

很明顯,他是認真思考過的。

沒有人知道明晚會發生什麽,哪怕是程伽羅也沒有,可以全而退的自信。

想到的。

他也想到的。

隻是,誰也不想點破。

江芙轉過,抬臉注視著他的眼睛。

“老公,那我們生一個吧?”

手掌扣住的腰,程伽羅過胳膊。

“我把窗關上。”

“今晚開著吧。”江芙抬手擁住他的頸,“我記得從書上看到過,荷花仙子是送子的神仙,讓也送我們一個孩子。”

“好。”

抱起來放在桌臺上,程伽羅抬起手掌,取下別發的簪子。

長發失去束縛,自然落。

背倚著月得驚心魂魄。

他沒有著急去吻,捧著的臉細細看,像是要把那張臉深深地刻在腦海裏似的。

許久。

他終於吻下來。

從額頭到眉,眼睛,鼻尖……

最後才落在上。

細細地吻啜。

的味道很清新,像是上等龍井口後的回甘,又像是他小時候摘的蓮子淡淡的甜。

擁著的手收,他的吻也跟著加重。

抱下窗放到床上,他俯過來,繼續吻著,剝蓮子似地一顆一顆解開扣。

“不關燈行嗎,我想好好看看你。”

“今天晚上,你想怎麽樣都行。”

得到的允許,他徹底放肆。

一路看,一路吻咬。

直到再也堅持不住,啞著子喚著他的名字

他才解開扣,撐在頭側,再次吻住舌。

……

那一晚。

他用盡他所知道的所有方式。

瘋狂給予,也瘋狂掠奪。

江芙任他瘋,也跟著他一起瘋。

抱著他,纏著他,抓著他……

啞著嗓子他。

程伽羅。

老公。

或者還做小叔。

天知道。

一直到連他都筋疲力盡,程伽羅才終於放過

手臂卻依舊擁著,不讓和他分開。

江芙靠在他口,睫還是的。

整個人都已經渾渾噩噩,恍惚中,隻聽到男人低啞的聲音響在耳邊。

“老婆,就算我不在了,也不許忘了我。”

……

……

夜盡天明。

錄音室的門打開。

“今晚辛苦幾位啦,回頭請你們吃飯。”

寧婼向錄音師等人道別,一手提著包,一手提著琴走出來。

陸行之忙著迎過來,主接過手中的琴背到自己上。

“婼婼,你就再聽我這最後一次行不行。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

寧婼猛地停下腳步,轉過

陸行之也停下。

“最後一次?”

陸行之猶豫片刻,將拳握

“最後一次!”

“再也不糾纏我?”

陸行之垂下睫,每一個字都說得很艱難。

“再也……不……不糾纏!”

寧婼注視他兩秒,轉過

“我了,想吃東西。”

“你是去對麵的港市茶餐廳吃中餐,還是想喝牛吃三明治?”

不等回答,陸行之又補充一句。

“剛錄一晚上歌,最好不要吃冰淇淋,對嗓子不好。”

知道錄完歌喜歡去的餐廳,他甚至還知道喜歡點冰淇淋?

寧婼皺眉轉過臉:“陸行之,你跟蹤過我是不是?”

“就一次……不是……幾次。”

“幾次是多次?”

“也就……五……七……十來次吧……”

寧婼:……

邁步向前。

陸行之忙著衝到麵前,先一步按開電梯。

電梯下行。

寧婼有些疲憊地靠到電梯壁上。

“先說清楚,我聽你的安排,是為了小芙,不是因為你。”

“我知道。”

電梯到達停車場,陸行之幫拉開車門,寧婼抿抿

“熱牛,三明治。”

陸行之將車開出停車場,停在餐廳門外,急急跑下去幫買回早餐,送到手裏。

“牛有點熱,小心燙。”

寧婼低著頭,喝牛,他就啟汽車駛向為準備好的安全屋。

一路上,他都小心謹慎。

確定沒有人跟蹤,將車拐進一座幽靜的家屬大院。

“這是什麽地方?”

“我家的老房子。”

寧婼瞇眸:“陸行之你有病啊,誰要和你見家長的?”

“我媽他們現在不住這兒,隻有我在這裏住。”陸行之忙著解釋,“這裏門口有人執勤,更安全。”

車一路駛進大院深,在一座半舊的二樓小樓前停前。

陸行之將引進去,仔細說明。

“樓上左手邊第一間是我的臥室,要是想洗澡的話,先用我的服將就一下。冰箱裏有吃的,千萬不要點外賣。”

寧婼環視一眼四周:“你什麽時候走?”

陸行之抬腕看看時間:“呆會就走。”

程伽羅為他安排的工作是外圍布控,還有急救援。

盡管他已經想好很多預案,但是畢竟事有萬一。

陸行之會負責外圍狙擊、救護車和醫護調度,如果有人傷,可以第一時間理。

“那我不耽誤你了。”寧婼提著包走上樓梯,“我去洗澡睡覺,你走吧。”

陸行之站在樓下,注視著的背影,張了張言又止。

樓梯上,寧婼停下腳步。

“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陸行之深吸口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

“問。”

“婼婼,如果我能活著回來,還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寧婼扶在樓梯扶手上的手指收,微微仰起臉。

“那天你走的時候說,最多七天你一定回來,讓我等你消息。

然後呢,一個電話都沒有,一點消息都沒有……”

寧婼轉過,大步衝下樓梯,將琴丟在沙發上,一把抓住他的領。

“你讓我等了多久?一年一個月零八天,我想找個人問問你的消息,都不知道該去問誰。就算你傷了,就算你聾了、瞎了、癱了……難道我就不配知道嗎?”

“對不起,婼婼,我……我好多次想去找你的,可是我害怕我會讓你為難。”

畢竟,兩人隻認識七天。

曾經的天之驕子,跌落泥濘。

滿是傷還損傷聽力,這樣的一個他,怎麽可能不自卑?

“那你為什麽還要回來找我,一直消失下去不好嗎?”

“是我太貪心。”陸行之低下頭,“對不起啊,婼婼,這一年一直擾你,給你添麻煩了。”

嗡——

手機震

陸行之出手機,送到左耳邊。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將手機塞回口袋,陸行之輕咳一聲。

“這裏很安全,安應該不會找過來,你好好休息吧。”

注視片刻,他轉大步走過去,拉開房門。

“陸行之,你什麽時候回來?”

“如果事順利,天亮之前。如果天亮後我沒回來,你就給小芙打電話。”

陸行之轉過臉,向笑了笑。

“有句話,一直沒告訴我,和你在一起的七天,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七天。婼婼,謝謝!”

邁出客廳,他輕輕將門關好,大步邁下臺階。

坐到駕駛座,將汽車啟

寧婼站在客廳裏,隔著落地窗,看著他的汽車駛遠,一點點消失在的視線。

“混蛋,在我麵前裝可憐。”

走到沙發邊,重新提起那把吉他,邁上樓梯。

左右看看,寧婼隨手走進左手邊第一扇門前,輕輕將門推開。

看到臥室的一切,寧婼提著琴,僵在原地。

牆上,按照時間順序,排列著的海報。

書架上,整齊地碼放著的唱片。

……

寧婼撇撇:“以為我看到這些就會心?”

將吉他靠到書桌一側,注意到書桌上自己的立牌,寧婼皺眉。

這個立牌是一年九個月之前,第一次開全國巡演的時候,給的福利,隻有到現場的才有機會拿到。

立牌數量很,幾乎沒有肯轉讓給別人。

那時候,陸行之應該還沒有恢複聽力。

難道……他的應該還沒有恢複,難道也去了現場?

環視一眼四周,寧婼在書架上翻了翻,沒有什麽發現。

落在書桌上的屜,猶豫片刻,拉開。

屜裏,放著一隻厚厚的筆記本。

捧到手裏翻開。

筆記本第一頁,一個歪歪扭扭的“婼”字。

後麵幾頁也都是一樣,橫不平豎不直,如一個不會寫字的孩子的胡弄塗

注意到後麵頁麵中,去年全國巡演的演唱會門票,寧婼直接翻到那一頁。

手寫的日記,字寫得歪歪扭扭,比小學生都難看。

“20XX年,2月16日。

求了醫生三天,他終於肯讓我出院一次。

婼婼在臺上,我們之間隔著人人海。

所有人都在為歡呼,我的世界卻一片安靜。

周圍很多人看我,大概是頭一回看到,有人坐著椅來看演唱會吧。

……”

“20XX年3月21日。

當初寫日記是醫生要求的,可以鍛煉手眼腦的協調力,我卻漸漸喜歡上了。

日記裏是我無法向人言說的,寫日記的時候,我可以不用偽裝樂觀堅強。

終於可以不用坐椅,可是聽力還是沒有起

所有人都在安我,盡管我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如果讓我選,我寧肯坐在椅上,可以聽到的聲音。

將手掌放在音箱上,可以覺到震

的新歌是四三拍,那是適合跳舞的曲子。

……”

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字跡也越來越整齊。

除了日記之外,本子裏幾乎全是的相關消息。

有的應該是從網上打印的,有的是從雜誌上剪下來的。

“20XX年8月1日。

醫生說,我可以植人工耳蝸,借助新的“耳朵”聽到聲音。

剛剛差點控製不住自己,撥通婼婼的電話。

說話是什麽聲音,我幾乎都想不起來了。

不過……

記得又有什麽用,大概都已經忘記我是誰。

忘了也好,這樣的一個我,又有什麽資格讓繼續喜歡?”

……

“20XX年8月29日。

這是我認識一周年的日子。

今天婼婼新歌正式發布,我終於又聽到的聲音。

真是奇怪,明明以為不記得的,可是一旦聽到我就知道是

的新歌《紀念日》,不知道是為了紀念什麽。

婼婼,你還記得我嗎?

……”

“20XX年9月9日。

好想去見

我真是瘋了。”

“20XX年9月12日。

我看到了,但是沒敢讓看到我。

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是瘦了點。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有點憂鬱。

可惜,我再也沒有機會安了。”

“20XX年9月13日。

看到了。

認出我了。

扇了我一掌。

臉現在還疼,左耳也有些嗡嗡做響。

幸好打得不是右臉,要不然,不知道人工耳蝸撐不撐得住。

在生我的氣,還在意我……

現在,我可以原諒全世界。

婼婼,對不起。

婼婼,我你,好

好想把你追回來。

……”

淚水落下來,濡字跡。

將還沒看完的日記放到一邊,寧婼起拿過手機,輸一條信息發過去。

……

……

梅心戲院斜對麵,酒店客戶

陸行之站在桌前,仔細在地圖上畫出幾個紅圈。

“這是救護車的位置,這是狙擊手的位置……一旦確定安出現,立刻封鎖周圍所有街區。”

“是!”

桌邊幾人齊應。

嗡——

口袋裏,手機震

“現在,各小隊行。”

幾人轉離開,陸行之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一條微信。

【寧婼:活著回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管你是瞎了、殘了、癱了……爬也要給我爬回來,不許再爽約。】

捧著手機呆怔片刻,陸行之緩緩輸一個字,按下回複。

【陸行之:好。】

將手機塞回口,無線耳麥塞進左耳,檢查一下上的武

陸行之轉過臉,走到窗邊,注視著斜對麵的梅心戲院。

“報告修羅,迷鹿上線。”

片刻,耳機裏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

“歡迎回來,報告外圍況。”

“狙擊手就位,救護車就位,外圍防控全線布控中。”

“收到。”

信號那頭。

程伽羅轉過臉,看看窗外的天

窗外,黃昏將至。

此時,已經是五點多鍾,距離晚上七點半的演出還有不到兩個小時。

“這裏是修羅,所有人聽著,如果安出現,今晚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

“蜘蛛收到!”

“小魚幹收到!”

“迷鹿收到!”

……

程伽羅走到後臺口,挑起布簾看向臺上。

此時,江芙等人正進行演出前的最後一場帶妝彩排。

“程先生!”戲院總監小跑過來,“程老來了。”

程伽羅收回目,他轉迎下樓梯口。

果然,程淨思正扶著程老爺子走到樓梯上。

程伽羅快步幾步,扶住老人家的胳膊。

“您怎麽來了?”

“小芙演出我不能過來看看?”

“不是,醫生不是說了吧,您現在剛剛恢複,應該在家休息。”

程賦榮兩手撐著拐杖,停下腳步。

“小芙演出,如果我不來,你們這場戲能演得像嗎?”

程伽羅皺眉看向程淨思,後者輕輕搖頭,表示不是自己說。

知道被老人家猜到,程伽羅沉下臉。

“您過來看看就算了,必須馬上回家,今天我是總指揮,這是命令!”

“你管你指揮不指揮,我是你爸,你是總統也得聽我的!”

程伽羅:……

“爸!”

“你忙你的,我去看看小芙。”

沒有理會程伽羅,老人家自顧自走向後臺。

程伽羅抬手抹額:“哥,你為什麽不攔住他?”

“你覺得我攔得住嗎?”程淨思歎了口氣,又出微笑,“其實咱爸說得也對,如果連程家人都不來,你這戲怎麽演都假,怎麽可能騙得過安?”

程伽羅擰著眉:“不是,你怎麽也幫著他說話,你知道今天晚上多危險嗎?”

“咱們程家的規矩,有什麽事,一家人一起麵對。爸爸給我,你忙你的,我們保證不給你添。”

拍拍他的肩膀,程淨思大步向老人家追過去。

戲院王總監一臉無奈。

“程先生,現在怎麽辦?”

程伽羅深吸口氣,緩緩開口。

“一切……照原計劃進行。”

一點點暗下來,最後一次彩排也結束,演員們到後臺休息準備正式演出。

六點鍾,賓客們相繼趕到。

江芙和程伽羅一起,扶著程老爺子迎出戲院大門。

所有的一切,看上去就和一場普通的演出沒有什麽區別。

……

……

距離幾條街外的公寓大樓,頂層。

手下走到鏡前:“按照您的要求,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很好。”

過手臂,穿好手下遞給他的西裝。

“先生……”手下微微皺眉,“您確定要親自去現場,會不會太冒險了,萬一程伽羅知道您還活著……”

“程家人出現了嗎?”

“程賦榮和程家長子程淨思都在。”

“如果程伽羅知道我活著,不會江芙演出的,哪怕他是作局,他也不可能拿程家人的命和我賭!”

拿過桌上的矽膠假麵,戴到臉上,將眼鏡重新架回鼻梁。

“如果程伽羅和我一樣做壞人,我們或者勢均力敵。但是現在他選擇做好人,那可就難了,好人有太多羈絆,就會束手束腳。”

抬起右手,推了推眼鏡,安對著鏡子將襯領整理好。

“更何況,今天晚上……整個燕京城都是我的人質,他怎麽贏我?”

手下一笑:“飛機和船都已經準備好,等您順利帶江芙小姐出來,我會馬上送您們出境。”

抬腕看看手表上的時間。

“好戲即將上場,我們也該場了。”

他轉,帶著手下一起走出公寓大門。

……

……

六點半鍾。

普通觀眾開始場。

在現場安保人員的指揮下,所有人經過安檢後有序場。

二樓監控室,魏知和程嘉木一人盯住一個屏幕,一個一個觀察著場的觀眾。

中間的電腦上,人臉識別係統也在盡職地工作著。

七點鍾,幾乎所有的觀眾都已經場。

“觀眾都進來得差不多了,會不會他本沒來?”程嘉木道。

魏知皺著眉:“還有一種可能,安可能會易容進來,上次我們抓毒販的時候,對方就偽裝的,現在科技發達,什麽都能造假。”

程嘉木:“那我們怎麽能知道,哪個才是他?”

“頭說過,一個人的習慣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就算他改頭換麵,也不可能改掉自己的習慣。”

魏知轉,輕踩地麵將椅子移到中間的電腦前。

“安每次出現,都習慣帶眼鏡,以他的形偽裝不太可能,我們先提取現場所有戴眼鏡男的臉,人工檢查,如果沒有,再反向檢查。”

“好。”

程嘉木起站到他後。

兩對眼睛,盯住電腦屏幕。

後臺。

於墨抬腕看看時間,注意到米萊正將一瓶礦泉水送到邊,他一把抓住的手掌。

“這水哪來的?”

“就是那邊箱子裏的瓶裝水啊?”

“不是告訴你,不要隨便吃喝東西嗎?你怎麽知道沒被過手腳。”

“這不是礦泉水嗎,我新開的一瓶,再說我總不能水也不喝吧?”

於墨扯開背包,將自己的水瓶遞給

“喝這瓶,我喝過的,肯定沒問題。”

米萊:……

著水瓶沒,於墨一臉疑

“怎麽不喝,你不是了?”

“啊,沒事。”

米萊看看手中的礦泉水,擰開瓶蓋,送到邊喝下兩口。

“完這次任務,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那肯定啊。”

米萊手中的礦泉水瓶:“那我們以後還能聯係嗎?”

“那就不知道了,誰知道下次任務什麽時候,萬一再讓我出外勤,估計要換手機號的。”於墨道。

“就是說,以後可能我們再也見不到了是嗎?”

“見不到我是好事,你是再見到我,不就說明你又有危險了。”

“你……”米萊抬手將礦泉水丟給他,走進江芙的化妝間,“笨死你算了。”

看看手中的礦泉水,於墨一臉迷茫。

人真是搞不懂,說翻臉就翻臉。”

……

……

樓上總控室。

“等一下。”

示意魏知將畫麵定格,程嘉木彎下,湊進屏幕。

屏幕上的男人,是一位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的老者。

手裏撐著文明杖,姿勢極是文雅。

臉上戴著一幅眼睛,正被一位年輕人扶著場。

“你覺得是他?”魏知問。

“我不確定,我就是覺得……這個人很悉。”程嘉木屏幕片刻,“他是幾排幾號。”

“等我一下。”

魏知拿過另一臺電腦,切到場的監控畫麵,作幾下。

“找到了,在這兒,中間包廂。”

屏幕上,顯示出中間包廂的畫麵。

剛剛那位老者就坐在包廂中間,兩個白人年輕人,左一右坐在他後。

二人看過去的時候,對方正取出手帕,輕輕捂住口鼻咳嗽兩聲,看上去顯得有些老態龍鍾的樣子。

“好像不是,大概是我弄錯了。”

程嘉木正準備收回目,老者緩緩收起手帕,抬起右手,用食指推了推眼鏡。

作,兩人都已經悉無比。

魏知和程嘉木同時向對方轉過臉。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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