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第三章 打聽打聽我是誰
兩個漢子,一人三十來歲,生得五大三,一人十**歲,也頗壯實。書趣樓()兩人擋在前方,目兇煞裡出幾分驚艷。
暮青將兩人的神看在眼裡,腳步卻未停,依舊走的路。
兩人醒過神來,眼中出幾分驚詫來。攔路的買賣做得多了,鎮定的主兒也不是沒見過,卻從未見過敢這般無視他們的。
“小娘子好大膽子!竟不怕我兄弟二人。”
“青天白日,道攔路,我看膽子大的人是你們。”暮青停在兩人三步外,煙雨幾重,染了眉眼,初夏裡生著幾分清寒。
“青天白日?”先頭說話的年怪異地抬頭瞭天,這天兒沉沉地下著雨,連個日頭都瞧不見,哪來的青天?
“他孃的來這套!這年頭,朝廷昏庸,狗遍地,哪來的青天!實話告訴小娘子,你得罪了人,有人出一百兩銀子要你的命!今兒這道,小娘子怕是過不去了。”
“想過去也不是不,旁邊就是林子,小娘子隨咱們兄弟到林子裡,伺候舒服了咱們,說不定……嘿嘿!”另一名漢子肆意地打量著暮青,手一指旁邊的林子,笑著出一口黃牙,等著看驚慌失措淚眼婆娑的態。
可惜,沒能如願。
隻見得,青竹傘下,淡立,煙雨籠了素纖骨,目輕垂,淡若秋水,一藥香伴了清風。
聽問:“訂金,收了嗎?”
兩人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問得一愣,先頭說話的年下意識地了口,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沒有訂金的買賣誰放心做?
可問這乾什麼?
劫道兒的買賣兩人沒做,見的不是求饒的就是問買兇人是誰的,今兒還是頭一回遇見問訂金的人,難道不該先問問是誰想要的命?
兩人還沒想明白,暮青的目已從那年著的口前掠過,點頭,“嗯,那就好。”
“……”什麼意思?
兩人又懵住,暮青已作勢收傘。
隻見青竹傘慢遮了麵容,傘麵雨珠兒落,道兒煙雨薄,收傘之舉漫不經心,雨聲都似靜了靜,兩個漢子也看得呆了呆。
一呆間,暮青忽然手腕一抖!原本要收起的傘刷地震開,傘上雨珠潑喇喇潑向二人!
二人一驚,下意識抬起胳膊便擋。正是這一擋的工夫,暮青袖口一垂,指間寒勝雪,急如電!
道上一聲慘,細雨裡洇開花,先前出言輕薄暮青的漢子踉蹌後退,麵發白,目一滯,直地倒在了地上。地上的泥水、雨水混在一起濺上旁邊年的,他低頭一瞧,隻見同伴前著一把刀。
那刀式樣很古怪,細長柄,且比一般匕首的刀柄要薄得多,刀刃紮在他那兄弟前,目殷紅。
“大哥!”年驚怒加,不敢相信暮青竟懷武藝。
暮青在古水縣頗有名氣,那司判的名號和讓死人開口的神奇手法不知被編了多話本子,茶樓酒肆裡時常聽得著。可從來沒聽說過懷武藝,雖是古水縣衙裡的仵作,卻不領朝廷俸祿,爹暮懷山在賤籍,俸祿微薄,年俸不過四兩銀,父倆的日子與普通百姓家差不許多,哪裡有錢請武師?
因為這,他大哥才隻找了他來乾這樁買賣,原是打著人好分銀子的主意,哪想到會一照麵就吃了虧?
“你殺了我大哥!”年抬眼,麵猙獰。
“他沒死,休克而已。你現在帶他去救治還來得及,再磨蹭下去,閻王爺不想收他都不了。”暮青冷哼。兩輩子隻剖過死人,從未傷過活人,今日出手迫不得已。並非高手,隻是學過格鬥。
教格鬥的是前世的好友顧霓裳,當年,剛從國外學歸來,就職於國家保衛係統,擔任專職法醫。顧霓裳是國家保衛係統的頭號特工,兩人住在一間宿舍裡,了莫逆之。
乾們法醫這一行的,時有遇險之事,顧霓裳便將一用於刺殺的悍格鬥傾囊相授。學格鬥時早已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本不會有大,的目的也僅是防。
隻是,世間任何事都抵不過十年磨一劍。
在大興十六年,三歲起便開始練習這一套格鬥技法,十幾年的磨練,如今這一套飽含了現代軍隊刺殺髓的格鬥在手中,真正了能一招製敵的殺招!因為,沒有人比更通解剖學,沒有人比更清楚人的要害在哪裡。
方纔,擊中的是那人的鷹窗,第三肋玉堂旁開四寸,以解剖學來說,那地方布有前神經分支、外側靜脈,傷之,則沖擊肋間神經和前神經,震心臟,導致供停止,休克。
休克啥意思,年不懂,人沒死這句他卻懂了。他看一眼躺在道泥濘雨水裡的兄弟,見他怎麼看都像是被一刀斃命般,不由懷疑暮青此言虛實。那把古怪的刀子已經擲出去了,如今手中沒了兵刃,自然希能將他騙走好。
“以為小爺會這麼容易放你走?也不打聽打聽小爺是乾啥的!敢殺我大哥,今日小爺就宰了你,替我大哥報仇!”年喝道。
暮青冷嘲一哼,“好一個大哥!明明能救他,卻要嚷著替他報仇。殺了我,既能領銀子,又了個分贓的人,你倒是不笨。”
“你!”年臉上憋紅,惱怒,拳帶著潑風,呼嘯沖向暮青。
兩人之間隻有三步之遙,年鐵臂一送,拳風已到暮青麵門!幾乎同一時間,暮青目一寒,形暴退,手中竹傘帶著風向前一送!
嗤!
青竹傘麵頓時被拳開了個窟窿,連帶傘骨一齊暴折,年反手一扯,扯住一截傘骨猛地一擲!那折斷的傘骨斷口利箭一般,嗖地刺向暮青咽!
傘後,目銳利,鋒芒乍,子如豹驟然一,蹲間袖下素手一翻,指間再現雪寒,抬手準刺向對方外膝眼下三寸!
足三裡!腓腸外側皮神經、脛前脈分佈,傷之,下肢麻木不靈!
年膝外刺開花,一屈,噗通一聲單膝跪地!抬頭間,自傘後縱出,手中寒再閃!
刺!
肩井!肩部最高,腋神經、橈神經、頸橫、靜脈分佈,傷之,半麻木!
年左肩一歪,原本想站起的軀頃刻砸進了泥水裡,煙雨朦朧的天幕裡有白電閃過,他虛了虛眼,再睜眼時,上已多了一個人,脖間多了一把刀。
“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乾什麼的。”暮青原話奉還,手中解剖刀一橫,在年眼前了,“我的刀,不知剖過多死人,剛死的,爛的,化骨的。上頭可染著毒……”
毒?年的臉霎時青了。
隻見得眉目清淡,風起,清葉掠過眉梢,襯得眸刀鋒般寒氣人,“誰想買我的命?說出來,換你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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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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