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第二十七章 跟你一樣
王重喜覺得今兒這日子定是沒看黃歷,來了個自薦宮的年,貌難尋,本以為是好日子,哪知他古怪,名字還怎麼也對不上這張臉!
“我爹說,賤名好養。書趣樓()”年道。
好養不好聽,這花名冊造出來,如何敢呈上去汙陛下的眼?
王重喜瞧了眼份文牒,古水縣永寧鄉人,倒像是家道中落的人家的落腳地兒,但這名兒……真不像是曾有家世的人家取的。
心中雖有疑,王重喜卻知道這些都不歸他管。人司隻管搜羅天下俊公子,登記造冊,將陛下瞧中的送進宮中,如此而已。至於這些公子是何份有何世,不歸人司管,陛下也未必在意。
陛下喜怒難測,放浪不羈,行事有些荒誕。這些年送宮中的公子,帝寵永固者,君恩大多不過一時,陛下膩煩了便不再理會了。那些公子在行宮裡度日,如同冷宮,又有誰在意他們曾是何份有何世?便是有人死在了行宮裡,也不過一張席子捲了,抬出宮外隨意埋了。
王重喜抬眸打量了眼暮青,這年的名兒,花名冊一呈上去,定能陛下眼前一亮!這姿容,陛下應該也能驚艷住,這……許也會覺得有趣吧。
至於這分興味能有多久,那便要看這年的造化了。依他瞧著,這年總是能得些時日的聖寵的。
王重喜瞇著眼笑了起來,份文牒合上,遞給了暮青,“公子好名字,定能一朝得君恩!”
年淡然立著,並無喜。
王重喜一笑,此時沒有喜,待日後家中和自己有了前程,便自會有喜了,“咱們人司裡還有幾位公子住著,待過些日子便有畫師前來畫像,公子這幾日也且住在人司裡了。若名冊和畫像呈進宮,陛下想見公子,宮中自會有人來接。”
簡單將事一說,他便起,親自帶著暮青往住去。後小太監們跟著,知道這是司監大人瞧出年能得聖寵,提前結著了,不然哪會親自帶路?
暮青隨著王重喜走出暗房,行過一花園,便見一湖。湖中靜等著艘畫舫,瞧這樣子,竟要上船。
暮青抬眸遠,見對岸合歡林,點著一湖碎紅,碎紅下新綠千重,晨點在波心,白雁低飛,黃鶯繞林,一幅人間盛景。
風日晴和,年負手立於船頭,一清霜總不散,眸底映著波,心事千重。
刺史府接近不得,行宮倒是個去,險是險了些,但有條線索在宮中,一直忽略了——死了的那位娘娘。
義莊的守門人說,爹是看了那娘孃的被滅口的,但有沒有可能是爹發現了什麼被滅了口?表麵上看是元隆帝下旨殺的爹,但有沒有可能是殺那位娘孃的兇手所為?
若是兇手所為,從那位娘孃的死因上手,許能查到兇手。
若是元隆帝所為,為爹報仇也是要接近他的,不如現在就進宮!
畫舫湖中行得緩,行至對岸,竟過了半個多時辰。暮青隨眾太監上了岸,轉過石徑,眼前豁然一片新景。隻見殿宇七重,合歡叢向兩邊開,深深關林。
暮青被帶至東殿,在一旁偏殿住下。王重喜撥了兩名小太監服侍,告訴三日後有畫師來,這幾日若有事可差小太監尋他,又命人丈量了暮青的量態,派人送了華來,這才領著剩下的人走了。
暮青在屋中坐了,瞧屋裡梨木紅窗,華帳錦榻,妝臺上一方銅鏡,映著一張好容。暮青著鏡中容,若非這張臉,進不得人司,但這張臉很有可能會得聖眷,與帝相若想瞞住是子不太容易,隻能到時見招拆招了。
服侍暮青兩名小太監年紀都不大,約莫十二三歲,其中一個麪皮白凈的活潑,收拾好了便走來妝臺旁道:“恭喜公子住來東殿!咱們人司殿有七重,東殿的公子是最最有才華的。司監大人為陛下進貢人多年,眼最是準,他帶公子來東殿,便是公子離得聖寵的日子近了。”
暮青瞧這小太監一眼,隻淡淡嗯了一聲,抬眼見另一人似要打水伺候沐浴更,便道:“我有些累,想歇息一會兒,沐浴更之事待晚間吧。你們且出去伺候,我屋裡不習慣留人。”
兩名小太監互相瞧了眼,見暮青子清冷疏離,便識趣地沒再開口,隻是躬退出門外時,外頭傳來一道人聲。
“新來的?我瞧瞧!”話音落,人已進了門來。
那人玄青冠白麪,華袍錦帶,手持摺扇,一見俊秀風流,再看油頭麵,超過三眼隻覺口氣屋裡都是脂香,嗆人。
暮青皺了皺眉,見此人打量的目放肆直接,心中生起不喜,抬眼問那兩名小太監,“這就是人司東殿的公子?你們司監大人的眼是青眼吧?”
兩名小太監一愣,不知青眼是什麼眼,但約覺得……似乎是在說一種眼疾。
“呃……”那活潑些的小太監麵尷尬,忙解釋,“這位是上河府謝家的四公子。”
暮青垂眸,懂了。
南魏北謝,魏家乃江南第一富商,謝家商號則在江北,大興鉅富無疑便是這兩家了。
此人應是憑此住進的東殿。
那謝公子聽聞小太監提及謝家,便從暮青上收起驚艷的目,掃一眼上已舊的素錦袍,換一副高高在上的笑,問道:“不知新來的這位公子是何份?”
暮青垂下的眸抬起來,看了對方一會兒,麵無表道:“跟你的份一樣,男寵。”
“……”謝公子一怔,高高在上的笑容頓碎。
兩名小太監你我我你,公子們是男子,終究要些臉麵,還從未聽過有人這般直白地說自己。
謝公子好半天才扯出笑來,這回是尷尬,“公子說得沒錯,我等都是侍奉陛下的,是何份並不重要。隻是侍奉陛下,總要有一技之長,在下不才,擅音律,敢問公子有何所長?”
“跟你擅長的一樣,暖床。”
“……”兩名小太監目發直,謝公子笑容再碎!
“嗬!”再過半天,他又笑了,這回是氣的,“在下來人司時日不長,卻也見過幾位公子。我等以侍人,各有難言之,但像公子這般坦然的,倒是見。”
“不見,跟你一樣,臉皮厚。”暮青瞧了眼謝公子臉上的脂。
兩名小太監憐憫地看了謝公子一眼,謝公子眉宇間都冒了白氣兒,他本是來瞧瞧今日來東殿的是何等人,宮中國眾多,對手能一個是一個,哪想這年一張能殺人,才三句話他便落盡下風!
謝公子還想再言,卻一時無話,隻得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晨間夏風微暖,拂進門來,帶著脂濃香,嗆得暮青皺眉,抬眼補刀:“男人示威的臉,比人還醜。”
自那晚在刺史府被脂毒暈,便不喜脂!
院子裡,謝公子腳下一個踉蹌,吐中刀。
兩名小太監默默退出房來,小心翼翼將房門帶上,覺得這幾日還是事事順著這年的好,這年公子的好生厲害!
暮青坐在房裡,眉頭未鬆,隻向窗外,見繁花落了滿臺,黃鶯窗外啼,添盡心頭煩憂。
進宮隻為追查兇手,該如何避免聖眷臨幸?
汴河城,刺史府。
繁花同映了窗臺,有人立於窗前,閣樓外海棠落盡,眉宇間也擰起煩。
“這姑娘真是好本事,汴河城中竟有你我尋不著的人了。城門、客棧、酒家、茶肆,凡能落腳的地方兒都安排了人,就是沒發現蹤跡。”屋裡棋桌旁,魏卓之笑嘆,掃一眼棋盤,丹眼瞇了瞇,“藏哪了?”
窗前,男子負手遠,眸底生起淩,一眼窗外,便如盡山河天下。
這丫頭,能藏哪去……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一品仵作
- 完結86 章
宰相男妻
平陽易家為躲避皇儲之爭,以長輩指腹為婚為由強娶民男衛冬陽。 易家嫡長孫易雲卿,風流俊秀身姿出眾,三歲能背五歲能書六歲便有自己的見解,可謂神童。 衛冬陽,姿容平凡身為平民長為平民,不喜浮誇亦沒拿得出手的才藝,往往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可謂平民中的平民。 一個被京中嫡二叔逼迫,一個被家中大伯陷害,兩個原本該無交際的人被強迫推到一起。 劇透:就是一個英俊瀟灑才華橫溢鶴立雞群的君子被自己出身農家的男妻吸引,進而忠犬的故事
7.85 27162 - 完結2025 章
愛你不能言
沈姝自詡擁有一手好牌,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會把這手好牌打得稀爛。墮胎,容貌被毀,事業一塌糊塗,聲名狼藉。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大概是因為傅慎言的出現吧!畢竟,愛情真的能毀掉一個女人的一生。
8 29310 - 完結1123 章
大叔好好寵我
被小丫頭吃得死死的總裁大人,直接把人寵上了天!
8.33 879748 - 完結168 章
南梔傾北
林梔第一次遇見顧輕北時,她十歲,他十八。彼時她父母雙亡,生活艱難。而他是由京城遠涉而來,矜貴優雅的恣意少年。那年夏天的風很熱,林梔隻記下了那生澀滾燙的心動和少年眉眼間的笑意。自此,她的人生有了燈塔,沿著既定的軌跡,一步步朝著她心中的祈願邁進。十三年後,林梔終於得償所願。此時,他是嘉海集團的總裁,而她是他的助理。眾人皆言顧總性子冷冽,不喜交際,仿佛天邊高懸的清月,隻可遠觀。不過林梔倒不怎麼在乎,能陪在他身邊已是幸然。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在眾人眼裏不食人間煙火的顧總,會在一天晚上突然將她抵在牆角,眼漆如墨:“小孩,你躲什麼?害怕了麼?”------------------------顧輕北向來對感情沒向往,對婚姻沒期待。他自認生性涼薄,也就沒有久居情海的打算。可感情這東西,偏偏最是不講道理。某日的一個午後,一向矜貴清冷的顧總卻突然立於林梔門前,他眼尾發紅,聲音帶著顫意:“小孩,你還要我麼?”
8 14227 - 完結94 章
月色失格
進山團建遇到危險的那一刻,身爲母胎solo的喬蕎對自己說,要是有人來救她,她一定立刻!馬上!就嫁了! 然後—— 來救她的是前幾天在相親中,剛剛被她拒絕的鋼鐵直男林隊長。 林遠舟爲人剋制自律,這輩子做過爲數不多的瘋狂事,其一就是和喬蕎結婚。 而喬蕎做過最有勇氣的事,就是嫁給林遠舟,和他開始了一段意想不到的婚姻生活。 個性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婚後開始了跌跌撞撞的相處模式。
8.18 7378 - 連載142 章
出家三年后,陸總瘋狂誘她破戒
【先虐后爽+追妻火葬場+斷發修行+年齡差】海城許家破產清算,陸大少憑一己之力保全所有。 并從鄉下帶回許家小姐,百般呵護,羨煞旁人。 許初顏五歲那年,還在豬圈搶食,陸瑾州從天而降,將她救贖,一護就是十五年。 直到…… 第100次告白后,她被他親自送上遠山孤寺里凈心。 他說她心性不正,滿腦子叛經離道,要洗滌靈魂。 她在山上被人折辱,他在山下和他人訂婚。 她終于放棄,一步一磕頭,斷去烏發,了卻情緣。 —— 聽說海城矜貴的陸大少深夜跪在寺院外,紅著眼求她, “顏顏,說你喜歡我,一如當初。” 她敲著木魚,不曾回頭一眼, “施主,你找錯了。” 后來,陸瑾州瘋了,罔顧世俗,不顧一切將她禁錮起來, “顏顏,你要出家忘我,我偏要拉你一起下地獄!”
8 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