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說罷與牟虎二人轉就走，他們后那小子卻是氣不過，一手抓了自家姐姐的子，抬便踢到了的小上，

“賈老四，你伙著外人欺負我，我要回去告訴娘！”

“喲呀！”

那小娘子一個不防被他踢了個正著，一時疼痛難當，痛出聲來，牟彪回頭一看立時怒了，大步上去一把揪了賈老四的領，

“啪！”

抬手就是一掌，賈老四捂了臉，剛要說話，

“啪！”

又是一掌，牟彪罵道，

“小子，你使狗屎糊了我的車，我不同你計較，可你對親姐姐手腳，我卻不能容你！”

說罷又是一掌打下去，牟八爺雖說頑劣了些，卻是見不得這類對人手的事兒！

兩掌下去，賈老四的鼻立時便流了下來，說起來牟八爺比這小子大不了多年紀，只他生在富貴人家又是自小練了武的，長的子壯實，比同齡的孩子都顯得高大，又他這是含怒出手，打起人來是半點沒有留手，

“啪……”

又再一掌扇下去，手里這瘦瘦小小的小子不單是鼻子里淌，連角都流了！

他這一下子暴怒出手，嚇的眾人都是一呆，尤其是那小子的姐姐更是手腳僵愣在了當場，在后頭的老管事劉松見打出來了，嚇得也來勸道，

“八爺！八爺！可不能這樣，事兒鬧大了，只怕連書都讀不了！”

這頭一日出門進學便打了人，老爺說不得會發怒，將爺關在房里，不許出府了！

牟彪打了幾掌，覺氣消了些，又見這小子的姐姐，兩個黑漆漆的眼珠子瞪得跟西域來的紫葡萄似的，正滿臉驚恐的看著自己，便有些后悔下手重了，再一聽劉松所言，悻悻的松了手，任那小子腳下一跌落到地上，想了想沖那小娘子道，

“你也不必怕，這小子是小爺我打的，你父母若是怪罪便盡管讓他們來尋我好了……”

說罷一指方向，

“小爺我就在前頭那秦先生的私塾里讀書，你讓他們來那尋我就是！”

說罷讓劉松掏了一兩銀子給那小娘子，

“給你，算是這小子的湯藥費了！”

說罷便帶著牟虎與劉松揚長而去。

那小娘子看了看手里的銀子，又看了看地上被嚇得哭都哭不出來的兄弟，彎下腰去扶他，

“起來吧！”

誰知剛彎下腰便被自家兄弟一口水啐在臉上，手里的銀子也被搶走了，

“賈四蓮，你伙同外人欺負自家兄弟，我要回去告訴娘！”

說罷也不用扶了，自己一溜煙兒爬起來，便往家跑去。

“你……你不要胡說！”

賈四蓮心知要是讓他惡人先告狀，自己不了一頓笤帚，忙提了子跟著追了過去。

只腳沒有兄弟的快，待回到家中，早見著賈家老七，在母親向氏的面前一面哭一面添油加醋的告狀，

“四姐幫著外人欺負我，那兩個小子合起伙來打我，四姐非但不幫忙，還說是我的錯，就那很眼睜睜看著外人打我……”

向氏聞言一張胖臉上蛤蟆眼怒瞪，兩道修剪的有些糙的眉都快挑到頭發里頭去了，這廂一轉瞧見了門外跑來的四兒，一扭就沖向了角落放著的笤帚，彎腰手抄起來便向四兒劈頭蓋臉打去，

“我把你個吃里外的小蹄子，我不過就是回來吃頓飯，讓你去找找你兄弟，你就讓他挨了打，這是你親兄弟，我們老賈家的獨苗，若是讓人打壞了，你十條命都賠不起！”

向氏打兒可是比牟彪下手都狠，那笤帚帶著風聲便奔著賈四蓮的臉去了，這要是打實了，賈四蓮的一張臉便不能看了，賈四蓮忙閃躲過，向氏一見大怒，

“你還敢躲！”

抬手又是一記，賈四蓮提著子往旁一閃，口中道，

“娘，你不能聽弟弟的，是他拿了狗屎去糊人的馬車，被人逮住才被打的！”

向氏聞言愣了愣，回頭問兒子，

“你拿狗屎去糊人的馬車了？”

賈家老幺兒這回倒是不耍無賴了，反而得意洋洋邀功道，

“娘，那車上的小子前頭打我們攤前過，不買你的面吃，卻去吃那孫家婆娘的面，兒子瞧不過，便去教訓了他們一下……”

末了還補了一句，

“我這是為娘出氣呢！”

向氏聞言轉怒為喜，甚是的過去抱著兒子親了兩口，

“好孩子，果然是娘的好兒子，這家里就你同娘最心了！”

這向氏自嫁給了賈金城，連著生了六個兒，好不易才得了一個老七是個兒子，那是寶貝的不！

賈金城就是一個衙門里的仵作，月俸得可憐，每每有兇案發生，他前去驗尸，再順帶給死者整整容，賺兩個死者家屬給的謝銀，家里孩子多了，實在養不活，向氏便在巷口擺了一個面攤子，好補家用。

原本這楊花巷子就他們一家賣面的，生意倒還過得去，可打去年起，便多了一對孫氏母也在那賣面，那孫家的婆娘死了男人，沒營生就出來拋頭面搶他們生意！

“呸……甚麼賣面，分明就是賣笑！”

向氏見著那孫氏便恨得牙，仗著生得有幾分姿，每日里沖著來來往往的男人搔首弄姿，那些男人也沒一個好東西，見著孫氏眼兒一拋，那魂兒便被勾走了，全跑到孫氏的攤上吃面，自己這邊的生意便差了起來！

賈老七心疼自家親娘，又是家里慣了，在這巷子里可是出了名的潑，恨孫家母搶了生意，便時不時的去尋那孫家母的晦氣，不是往人家面湯里撒尿，就是往人爐里倒水，孫家母家中無有男子撐腰，拿這一對母子沒有辦法，只能忍氣了，誰知賈老七變本加厲，到后頭瞧見有人去孫家面攤上吃面，他都要想法子禍害食客一下，好讓人嚇住再也不敢去了！

今兒正巧牟虎與劉松趕了車過來，想著一早出門還未用飯，便下車吃面，卻是去了孫家的面攤，沒有去賈家的，向氏正愁這一早上還沒開張呢，見狀不由咬牙切齒，

“呸……狐貍，連頭發胡子全白了的老頭兒都要勾引……出來賣甚麼面，賣豈不是賺得更多！”

賈老七見這景自然是不肯放過牟虎二人，跟著他們到了護城河邊，看他們正在洗車，先按兵不，等到他們把車洗好了，用爛樹葉子撿了狗屎往馬車上糊時，卻是被牟虎逮個正著，才有了后頭的事兒！

賈老七將這事兒一講，向氏聽了非但不怪，反倒是抱著他親親，心肝寶貝的親了好幾口，

“我的兒，你真是為娘的心肝兒，知曉為娘心里的苦楚，能為娘出氣！”

賈老七得意的橫了賈老四一眼，指了道，

“娘，四姐非但不幫我，還伙著外人來打我！”

一句話又將向氏的怒火勾了起來，轉追著四兒便打，

“吃里外的小賤蹄子，我打死你！”

賈四蓮見氣勢洶洶，不敢呆在原任打罵，只能提著子在院子里打轉，好在向氏胖，腰短，跑上兩圈兒便開始呼呼氣，指著罵道，

“小賤蹄子，你再跑，等你爹回來，看他不打死你！”

賈四蓮能躲一時是一時，腳下不敢停，一旁的賈老七在一旁齜著牙看著熱鬧，此時他兩邊的臉頰已經腫得老高，正疼得咝咝氣，他打不過牟彪二人，卻是心恨自家親姐不幫手，見打自己面前過，立時一腳便將賈四蓮絆了個跟頭，向氏見狀撲上去扯住兒的頭發，照著后背上就是兩拳頭，打的賈四蓮痛不已，

“哎呀！哎呀！娘別打了！”

賈四蓮力掙扎，無奈頭發被親娘死死抓住，越是彈，頭皮越是撕裂般的疼，也是個機靈的，轉臉間見有鄰居打門前路過，突然一扭，手一把扯向了向氏的子，向氏形胖，那子寬大，腰帶扎得不，竟是被一扯之下有松之虞，向氏大驚，生怕在人前丟了臉，忙放開賈四蓮，手去拉子。

賈四蓮得了解立時飛奔向了門口，見向氏還要追來，便立在門前大道，

“娘，你有那空閑打我，還不如去搜搜弟弟的上，人家打了他還賠了一兩銀子呢！”

向氏聞言立時雙眼一亮，

“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啊！夠他們家花銷一年的了！

賈四蓮點頭道，

“人家打了他兩掌，卻賠了足足一兩銀子，被弟弟拿去了！”

適才他們是一前一后進的家門，賈老七忙著告狀，想來那一兩銀子還沒空藏起來，應該還在他上！

向氏一轉頭，果然見小兒子躲躲閃閃就要往屋子里跑，

“老七，你別跑！”

向氏這時節倒是比打兒時更加神勇了，一蹬，移形換位之間，就將快要躲進屋子里的小兒子給一把揪住了，

“銀子呢！老七快拿出來，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能揣著，仔細給人搶了去，快給為娘，為娘給你藏起來，以后給你娶媳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