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松好笑看：“看把你急得。”

　顧細錘他：“你別賣關子, 快點和我說。”其實就是有點買彩票中獎的質在，如果押中了，那自然高興, 說明眼好。如果沒押中, 也沒關系，那麼大片地方, 總有安排，可以慢慢等等看是否需要等待時機再次出售。

　“醫院的新院區就在咱們買的那見鋪子旁邊的那一片空地上。”沈青松一口氣說完一句話。

　顧細興得跳了起來，摟住沈青松。

　沈青松穩穩地接住了蹦過來的妻子：“這下你高興了？”

　“當然高興！”顧細氣上涌, 臉頰帶著點薄紅，“我的眼還是不錯的吧？”

　“很不錯。”沈青松輕輕一笑, 贊揚道。

　他道：“其實早就一兩個月錢就已經開始工了，不過很低調, 直到今天才發公告。”

　顧細：“原來如此。”這段時間比較忙, 也沒去看鋪子，只等著年后裝修，現在倒是可以好好計劃起來了。

　想到裝修, 立刻想到總說幫盯裝修的劉半月, 立即從沈青松上跳下去, “我得打個電話和劉半月說說！”

　顧細一邊翻找通訊錄, 一邊問沈青松：“你什麼時候知道這個消息的？”

　“和王備的消息差不多吧。”他的語氣風輕云淡。

　顧細作頓住, 猛地扭頭, 雙眼瞪大，不敢置信：“那你當時怎麼不一起說？”現在還得多打一個電話呢。

　沈青松從顧細的語氣中意識到了哪里不對, 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解釋道：“我以為你們得花點時間消化一下王備的事。”

　顧細優雅地翻了個大白眼：“男人的事哪有房子鋪子的事重要！”

　沈青松鼻子：“是嗎？”

　果不其然, 顧細剛把這個消息和劉半月一說, 那頭立刻傳來一聲尖，差點穿了顧細的耳，就連在旁邊的沈青松都忍不住眉頭一。

　“那鐵定升值啊！顧細，我們是不是要發了哈哈哈哈？”

　顧細耳朵，“發了倒不至于，但是肯定比之前更值錢，房租的行肯定也比以前更好。要不，你還是留下一間單獨租出去吧？”

　劉半月買了兩間鋪子，之前說好了，只用半間開雜貨鋪，剩下的一間半租給顧細。顧細又覺得劉半月肯定不會漲房租，有可能還會收低房租，于是這樣勸道。

　“那不行，說好了的，說是租給你那就是租給你，”劉半月篤定道，“房租也不會上漲。”

　果然被猜中了，顧細思索幾秒，道：“反正一時半會咱們也爭不出去，過年后裝修時再和你詳談。”

　一個覺得自己可以說服對方升房租，一個覺得自己肯定能讓顧細接不升房租，于是，這個電話友好和諧地結束了。

　“我去喝兩杯飲料，慶祝慶祝！今兒個老百姓，真啊真高興……”

　顧細掛電話之前，還能聽到劉半月哼喜慶的歌，全程沒提過任何關于王備的話題。

　沈青松拳頭抵，輕咳了聲：“你們高興就好。”是他格局小了。

　“對了，差點忘了問你，你說的告訴你王備消息的線－人到底是誰？”顧細問。

　沈青松當然不會拉幫結派，他道：“王備一家的名聲在他們住的那片地方已經壞了，白老太貪便宜，王小胖欺負小孩，王備脾氣火。我就在他們家必經的一個路口附近找了一戶人家，那戶人家只有一個不能走路的老婆婆和打工的小伙子，給了一點錢，如果看到王備家沒有在過年前搬走，或者看到王備家搬走，立刻聯系我。”

　“沒有搬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顧細聽完，放下心來，“以后可以偶爾讓別人給老婆婆帶點東西。”

　沈青松：“放心，我都是喬裝過去的。”他一直很小心。

　晚飯后，顧細拿出草稿紙，鄭重地開了一次家庭會議。

　“今天我們要討論的是鋪子和家的裝修風格，”掰著手指算了算，“裝修要大半年，通風晾干也要起碼三個月以上，這一下子一年就過去了。對了，沈青松，醫院有沒有說新院區要什麼時候投使用？”

　“預計是一到兩年。”

　顧細點頭：“那就差不多了。”

　拿起鉛筆，簌簌畫了鋪子大概的形狀：“我目前是這樣打算的，我們自己這一家鋪子和劉半月的那半間鋪子打通，做中式快餐，還可以接小炒和病人餐。”

　“劉半月另一件鋪子，我本來是打算做面包坊的，但是現在，我想先等我和劉半月談一談先。”一開始是為了安劉半月，讓劉半月安心下來，才會和劉半月說租鋪子。

　沈青松贊同：“鋪子始終是劉半月的，不是我們的，就算之前有口頭約定，我們一定不能潛意識把這間鋪子當自己的東西。”

　夫妻兩都是有原則的人，沈昭在一旁仔細聽著，心頭有點明白父母的做法。

　顧細和沈青松不會特地隆重和沈昭說教人生大道理，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樣和老師，他們更希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孩子的心和做事風格。有些事說多了，意思反而變了。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屬品，他們有自己的思想，做父母的只需要引導就好，至于孩子將來會到達哪個地方，全靠他們自己的頭腦和雙腳。

　顧細細細說了一下中式快餐店的裝修，沈青松和沈昭父子倆做了補充。

　不過，到了蘭景苑的房子，顧細直接道：“‘沈昭，你來設計你自己的房間和客廳，沈青松，你設計我們的臥室和衛生間，不能讓我一個人全干了，你們坐其。”

　沈昭有點興，這和面前這個家不一樣，面前這個家，很多裝飾品都是他和顧細一起去買的，但終究不是自己的家，他們還要考慮會不會留下痕跡，但那是自己的家，就不一樣了。

　他記得，蘭景苑買了兩套，于是他問：“我們只先裝修一套吧？”

　“對，先練練手，先裝修一套，以后有空就去住，剩下那一套我再想想到底是放著還是出租。”顧細心里有了算。

　沈昭腦中瞬間冒出各種奇思妙想，他已經迫不及待回去畫圖了，顧細說，只要他能畫得出來，市面上有，都可以弄。

　他想，幸好他們家了拆遷戶，要不然按照他媽媽的想法，還真是……

　沈昭更加堅定了以后要找個穩定工作的決心。

　一開始，是因為他在豪門沈家見慣了各種奢靡，后來來到了這里，落差巨大，還是穩定工作旱澇保收。現在嘛，他要為父母最堅實的后盾，讓父母無論何時都能有一定的生活保障。

　等沈昭回房去了，顧細小聲和沈青松道：“十一中新校區的消息什麼時候能出來？你說，沈昭聽到會不會多想？”

　并不想給沈昭太大力。

　“那肯定是沈昭比我們早聽到。”沈青松看，“沈昭都在學校啊。”

　這倒也是哦。

　顧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他們當初也是在學校聽到疑似搬新校區的消息。

　自言自語：“我對沈昭還是很有信心的。”這個孩子不是在溫室里被風吹雨打曬蔫了的花，這段時間，他一直茁壯長。

　沈青松一笑：“是啊，既然你自己都有信心，那我們更應該對孩子更有信心了。再厲害的父母，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我們只需要找到和孩子相的平衡點就好。”

　顧細重重點頭。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擁抱在一起。

　打開房門正準備詢問更多關于房間細節的沈昭：算了，還是待會兒再問吧。

　之后，默默關門。

　……

　顧細的小區做席業務進行得很順利，小區日日飄香，很快到了除夕前一天，顧細終于不用做席。

　累是有點累，但報酬也很厚，過年時，花起錢來特別大方。

　在客廳轉了轉，對客廳的裝飾給予了充分的肯定，贊揚道：“沈昭做得很不錯。”

　忙，年貨這事就落到了父子倆上。一家三口分工合作，完得很好。

　除夕那天，三口人一起出去行花街，搬了很多鮮艷的花回去，客廳更有年味。

　“中央電視臺……中央電視臺……我們的春節聯歡晚會正式開始……”

　在悉的報幕聲中，顧細舉杯：“干杯！”

　清脆的響聲在一起，歲歲平安。

　吃完晚飯，幾口人依舊坐在電視機前，時不時看看電視容，主要還是剪紙，沈昭剪，顧細和沈青松指揮。

　沈昭坐在小矮凳前，青春期發育了一點的長有點無安放，只能疊在一起，但他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他靠著沙發，父母就坐在沙發上，在他背后。

　“對，剪左邊一點，這樣好看。”

　“我也好久沒剪過了。”

　“你可以自己剪一個。”

　“那算了，還是留給沈昭剪，過年都是孩子干活的。”

　沈昭角淺淺彎起。才不會呢，小區里的其他孩子整天閑得很，逗狗，不知道被罵了多次。但他喜歡這種忙碌的、被需要的覺，這讓他清楚地知道，他是有父母、有家的孩子。

　最后，沈昭的剪紙被顧細和沈青松炫耀地在了墻上。杜浩過來拜年，看到顧細家的裝飾，不由“哇”地嘆一聲，“顧姨，你們家這真是紅紅火火過大年。”

　顧細笑道：“就多了點紅的東西，沈昭剪的。”

　章檀給沈昭塞了一個紅包：“那沈昭太能干了！阿姨給你一個大紅包，來年學習進步，健康！”

　沈昭看向顧細，顧細點頭，也給了杜浩一個大紅包。

　兩家人都不陌生，自在地坐在一起。

　杜浩沒看顧細給的紅包，他對顧姨有信心，顧姨肯定不會虧待他。

　他從兜里掏出了另一個紅包：“這是我昨天收到的歲錢，剛才路過的時候看到明揚網吧開了，沈昭，要不咱們過去打機吧？”

　沈昭小聲道：“你爸媽允許嗎？”據他所知，章阿姨和杜叔叔一向對杜浩打網游頗有微詞，要不是看在杜浩期末績進步了的份上，早就止了。

　杜浩心虛地瞄了一眼父母，“如果我說跟你一起去，他們也會愿意的。”就是要借用一下兄弟的名頭，但兄弟嘛，就是拿來用的。

　“好吧？”杜浩箍住沈昭的胳膊。

　突然，客廳出現了一道天籟之音。

　“杜浩，怎麼了？想吃什麼嗎？”顧細瞧見兩個孩子的作，詢問道。

　杜浩眼前一亮，非常開心顧細起了這個話頭，狗道：“顧姨，沒，我平時吃多了你做的食，過年了，您還是歇歇吧！”

　顧細：就你甜。”

　他嘿嘿一笑，看向父母，期待道：“爸媽，我和沈昭就不打擾你們大人說話了，出去外面走走。”

　章檀忍了幾秒，最后還是點頭，大過年的，算了。

　“哦耶！”杜浩一邊歡呼一邊迫不及待拉著沈昭出去。

　門關上，章檀額頭，“如果不是遇見你們家沈昭，我估計他早就變了網癮年。”

　顧細“咦”了一聲，“平時只是看他喜歡而已，怎麼癡迷到這種程度嗎？”

　“寒假越來越嚴重了，偏偏我們夫妻倆年底都忙，只能給我爸我媽他們幫忙管著。”章檀自知和杜文彬都應該在兒子上更多的心，可是他們的事業同樣重要，簡直分乏。

　杜文彬扶扶眼鏡：“希回學校后好一點吧。”

　他們在放假這幾天，已經盡量移開孩子對網絡游戲的注意力了。能憋好幾天，今天才說要去網吧，已經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吧？”章檀已經連續問了好幾個悉的家長，不過對于顧細沈青松的回答抱有最大期。

　顧細說了一下當初他們和沈昭一起上網的事，“這事估計你們也聽杜浩說過。”

　杜文彬面難：“我說過了，每次都很快輸了，真不是打網游的料，和孩子拉進距離這一條，言語上可以，但作上，估計不太行。”

　沈青松沉思片刻，主道：“我們先去網吧看看吧。”

　章檀和杜文彬對視一眼，點頭。

　網吧。

　熱結束，等待排位，杜浩給沈昭拋了一瓶飲料：“你說我去打電子競技怎麼樣？”

　剛打開喝了一口的沈昭：“咳咳咳……”

　杜浩不敢置信看向沈昭，一臉傷：“我知道你會驚訝，但你這也太驚訝了吧，我傷心了！”

　“不是，”沈昭了角殘留的污漬，“你這個念頭，認真的？學習怎麼辦？”他和杜浩是好朋友沒錯，但不在同一個班上，無法時時知曉對方的每一個想法，特別是在對方有意瞞的況下。

　杜浩一臉“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我打聽過了，可以休學，”他興道，“酷嗎？”

　沈昭：并不……

　不過，還沒等杜浩開口繼續吹捧他的休學大業，后面突然傳來一道悉的惻惻的聲音。

　“你覺得休學酷嗎？”

　杜浩聽到有人搭話，想也不想，下意識一邊扭頭尋找聲音來源一邊道：“當然……”

　“爸……媽……”杜浩兩戰戰。

　“再說一遍，你想干什麼？”杜文彬眼鏡背后的眼神無比冷冽。他在教育局工作，最看重教育，自己的兒子偏偏生出休學的想法，如何忍得了？

　沈青松淡定阻止了杜文彬憤怒上前的作。顧細想了想，勸道：“你越激，孩子或許越反抗，這個年齡段正是最叛逆的時候。”

　大概猜到沈青松要怎麼做了。

　反向作，永遠的神。

　沈青松手腕，“暑假時我會和沈昭一起打，不過上學后，我要上班，倒是沒怎麼過來了，你還沒和我打過吧？”

　杜浩心頭一，他早就聽沈昭、嚴小歡他們幾個口中聽過沈青松的“威名”，只是一直沒機會領教。

　現在，機會送上門來了！

　“如果你真的想走職業道路，先打贏我，連我都打不贏，還何談和別人對打？”

　年人最激不得，一下子來勁了：“比就比！”

　杜浩一邊手一邊想，他還比不過沈叔？自己可年輕太多了，反應速度肯定超他一大截兒，打游戲不就是看反應速度嗎？

　沈昭默默退位，站到沈青松的后。

　顧細給杜浩打氣：“加油！”是時候淺淺地遭一下下社會的毒打了。

　杜浩更有信心了，連顧姨都支持他！

　章檀拉顧細：“沈青松的技？”真不是信不過，就是雙方年齡差得有點大，要是沈昭打贏杜浩，那還會更相信點。

　顧細宛如世外高人那般淡淡一笑：“看下去就知道了。”

　結果出乎一些人的意料，但又在一些人的意料之中。

　杜浩眼睛，還沉浸在game over的余韻中，“輸了？”

　章檀和杜文彬對視一眼：“這……”厲害啊！在他們心中，打過兒子的人就是厲害。

　沈青松似乎習以為常，淡定地起，特別有儀式地和顧細、沈昭擁抱了一下。

　顧細點點他的額頭：“好啦。”和小孩子玩，還起勁了？

　不過，這項游戲一向是年輕人的主場，還是拍拍沈青松的肩膀，以示鼓勵。

　沈青松可謂是用行詮釋了“老巨”，前期拒絕和杜浩，只偶爾出現消磨杜浩的耐心，再在杜浩沉不住氣時一舉拿下。

　但是，杜浩只是垂頭喪氣了一會兒，之后竟然目灼灼想要拜師：“師父！”

　沈昭和章檀夫妻三臉震驚，還帶這樣的？！

　沈青松抬手，搖頭微笑：“暫時不收徒。”咳，這也是他的全部實力了，差點就崩了。

　他道：“杜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現在在這嚷嚷，卻連我也打不過。”

　杜浩低頭，語氣不平：“我會努力練習的。”

　章檀見兒子一副拐不過彎的樣子就來氣：“你努力打網游……”

　杜浩求助看向顧細，果然，顧姨是最靠譜的，拉走了他爸媽。

　“顧細，你別拉我，等我好好教訓一下……”

　杜文彬也滿臉恨鐵不鋼。

　沈青松輕咳了聲：“其實，我有一個想法。”

　兩夫妻還是很愿意聽顧細和沈青松的意見，孩子怎麼勸都不聽，可以說，只要沈青松和顧細說的建議有一定可行，他們都愿意試試。

　“既然他那麼想去，不如讓他去試試？”

　章檀杜文彬夫妻倆作頓住，顧細解釋：“不是讓你們不管他，而是，現在不正好是寒假嘛，有時間，與其一直讓他掛念著這件事，不如讓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要去打職業，能不能做到他想象中的樣子。對了，你那邊是認識了什麼人嗎？”

　知道沈青松絕對不會無的放矢說出這話。

　果然，沈青松道：“我在骨科認識了一個男生，他正好就是玩這個的。”

　章檀和杜文彬不是那種偏執不轉彎的人，在顧細和沈青松的解釋下，認為這種方法……

　“以毒攻毒？”章檀問道。

　顧細笑了：“可以這麼想，不讓他闖一闖，怎麼知道社會的其他面呢？”

　杜文彬遲疑：“會不會讓青松難做？”

　沈青松擺手：“如果難做，我也不會提出來。放心吧，我和那個男生還算悉，如果是跟他說讓孩子見見世面，這個小忙他肯定會幫忙的。”

　顧細對沈青松的際能力還是很放心的，雖然他看起來寡言語，但同時也沉穩大氣，正是電視劇里最有正氣的長相，所有人見到他，都不會覺得他是壞人。估計也正是這樣，他在醫院病人那邊特別混得開，誰有事請他幫忙，只要能做到，而且是合理請求，他都會幫，也正是如此，顧細每天聽他說認識了哪些人，就能當作催眠曲睡著。

　幾個大人探討教育，順便打電話詢問能不能去，兩個孩子嘀嘀咕咕。

　“你爸這麼厲害，早說啊，你們一家真是太謙虛了！”杜浩控訴。原來高手就在他邊！

　沈昭朝他手：“低調低調。”

　杜浩“噓”了一聲，嘿嘿傻笑。

　兩個男生本不知道他們從明天開始要經歷什麼，還在樂呵。

　幾個大人一臉嚴肅走過來，杜浩下意識覺得他爸媽可能要永遠止他玩游戲了，正想搬誰出來抗爭時，卻聽到他爸說：“明天沈叔帶你去一個青訓隊，你不是興趣嗎？那就去試試好了。”

　杜浩話到了嗓子眼，卻一下子泄了氣，什麼都說不出來，只瞪著大大的眼睛表示寵若驚。

　章檀一瞪：“不想嗎？”

　“想想想！”杜浩立即噌地躥過去，“媽，爸，你們真好！真好！”

　沈昭正在看熱鬧呢，卻不想，沈昭突然提了自己。

　“你也一起去。”

　沈昭：他沒聽錯？

　可是，他對網游已經不怎麼興趣了？

　杜浩一聽到有伴兒，連忙道：“沈昭，咱們一起去，好不好？”

　顧細提醒他們：“你們需要住宿，要帶鋪蓋被褥，也不能隨便回家。”據所指，這個時候的戰隊還沒那麼，這兩個男生估計要一苦，肯定不會待他們，但和他們平時的條件一比，特別是吃慣了做的飯菜……

　顧細突然壞心眼起來，突然有點期待呢。

　第二天一大清早，沈青松就把兩個神送去了集訓。

　顧細變得更輕松了，和章檀容、聊天。

　章檀忍不住嘆：“人還是對自己好一點，沒了孩子在邊，我覺我的嗓子都好了，皮也更了。”

　顧細問：“很好奇哎，你不是去留過學嗎？觀念應該比較開放才對？”

　章檀搖頭：“我爸是傳統的老學究，我他的影響比較大，要不然也不會喜歡杜文彬。”

　輕笑：“想起當初我出國留學，我爸說如果不回祖國，就當沒我這兒兒。”

　“雖然知道他肯定舍不得，但我那段時間還是賭氣，不打電話回來，現在想來，父母和子永遠在不停地拉鋸。后來，我媽說，我爸天天睡前都會看看我的照片。我好像突然間明白了，其實我肯定會回國，當時只是覺得爸爸那樣說，是不是不疼我了，才那麼生氣。”

　“后來，我意識到，每個人表達的方式不一樣。在我爸心中，祖國和家庭，都是他的畢生摯。”

　顧細慨：“那個年代的人，總有一種特殊的國。”

　想，和沈青松深有同，因為上輩子他們也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

　沒有孩子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元宵節那天，兩對父母坐在顧細家等待孩子，沒辦法，孩子說他們長大了，可以自己打車回來。

　四人現在已經達了一致，只要不涉及原則問題，任他們折騰。

　杜文彬嘆了一口茶：“我這段時間終于能會到悠閑是什麼樣的覺了。”

　但孩子既然出生在這個世上，那就是父母的責任，因為是他們制造出這條生命。

　章檀：“好好，待會兒就沒有了。”

　杜文彬無奈看了妻子一眼。

　顧細輕笑，和沈青松了茶杯。

　門口突然傳來靜，幾個家長對視一眼，紛紛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上說不掛念不想念瀟瀟灑灑，但到了跟前還是口嫌正直，早一秒見到也好。

　章檀速度最快，手打開了門。

　顧細越過章檀的肩頭，朝外一看，哎喲，“我的天啊！”

　忍不住驚呼，這兩個是逃難回來的嗎？

　不過是十來天，比送過去之前瘦了一大圈，青春期的男生本就瘦瘦高高，現在更像竹竿似的，上的東西，這兒一袋那里一袋，沈昭還好點，杜浩脖子上還掛了一袋。

　章檀：“你倆這是……撿破爛回來了？”

　杜文彬：“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乞討回來呢？”

　沈青松：“亦或者是一路乞討一路撿破爛回來。”

　顧細噗嗤一聲笑出來：“辟。”

　沈昭、杜浩：不就離開了十幾天嗎？他們的爸媽怎麼就變了呢？他們不是他們最的寶寶了嗎？

　當然不是寶寶了。

　“小伙子們，先進來吧。”顧細把門推得更開一點，方便兩人進來。

　本來家里的客廳，坐四個大人，看上去都寬敞舒適，但這兩男生和行李一進來后，客廳好像一下子變得仄起來，覺都沒下腳。

　“我記得你們去的時候就每人一個行李袋，再加上鋪蓋？”沈青松記得很清楚。

　顧細好奇了，問他們：“我們能看看你們都帶了什麼回來嗎？”

　沈昭提出了一個袋子：“這里面是我們的服，剩下的你們隨便翻。”

　既然孩子說是服，顧細就不會懷疑里面會有其他東西。因為經常和沈昭說，沒必要和家人瞞什麼，如果不想讓爸爸媽媽，不希爸爸媽媽做一些事，直說就好。

　沈昭一開始有點遲疑，后來適應得越來越好。

　幾個家長翻東西，兩個男生急匆匆跑去廚房，他們猜顧細肯定提前預備了食，果然如此，鍋里有熱騰騰的包子和蒸餃。

　他們干脆把蒸籠拿出來，直接盤坐在地上狼吞虎咽。

　顧細：“你們多久沒吃飯了？”然后，從包里翻出了一堆鍵盤殼兒？

　沈昭答道：“早上吃了的，但一路費力氣，現在好。”

　杜浩一口一個餃子：“我們隊長說，這個鍵殼特別好使，又酷炫，送給我們了。”

　章檀不是很能理解黑黑的就是酷炫，翻呀翻，扯出了一大堆電線？

　杜浩：“這是數據線，隊里送我們的離別禮，說是謝我們一開始帶去的糕點。顧姨，你做的糕點可太歡迎了，他們都好喜歡吃。”

　總之，里面一堆零零碎碎的玩意，在兩個孩子心中估計都是寶。

　沈青松和杜文彬給裝回去，顧細起問他們：“那里的伙食怎麼樣？你們怎麼瘦了這麼多？”

　章檀：“要是不夠錢就打電話跟我們說啊，我們給送去。”

　沈昭擺擺手：“一日三餐，偶爾還有夜宵，正常飲食。”

　杜浩心直口快：“但就是味道比顧姨做的差太遠了。”

　章檀好笑：“就你們說的那些個電競戰隊，是這樣的吧，能請得起你顧姨這種手藝的也沒幾個吧？”

　杜浩認同點頭：“那是那是。”

　顧細擺擺手，“還是有的。”后世的電競戰隊可有錢了。

　沈昭解決完一籠蒸餃，決定歇歇，道：“雖然不太好吃，但我們也都吃了，畢竟會，但訓練耗費腦力，我總覺沒一會兒就了。”

　杜浩狂點頭：“其實，我們那個戰隊也不是很富裕，有時時間匆忙，都是泡面。”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吃泡面當正餐了。

　章檀心疼孩子，但這會兒面上卻沒什麼波瀾：“那你們怎麼想呢？以后要不要繼續去？杜浩，你要不要休學？”

　夫妻倆都忐忑地狠，生怕孩子一筋不回頭。

　杜浩嬉皮笑臉，湊近章檀，章檀被他上的汗味給熏著，著鼻子：“做遠一點好不好？你媽媽也是有正常嗅覺的。”

　杜浩哈哈大笑，還舉起手聞了聞，結果自己被自己熏到了，嫌棄自己：“待會就去洗澡。”

　不過，他也沒忘記章檀的問題，神正經不：“媽，我會好好學習的，但我也不會放棄電競。”他喜歡電競，相信電子競技的未來會更好。

　他和沈昭是那里年齡最小的，大家都很照顧他們，和他們談談人生，說說過往的經歷。隊長勸他們還是要試試努力學習。

　“杜浩，沈昭，這條難啊，經常不被人理解，哥哥們不愿意你們到指責。等我們把這條路躺平了，讓社會輿論對我們這一行好一點后，你們再來吧。”

　杜浩承認，他當時很。然而，還沒過幾秒，隊長就道：“你的實力也還沒到休學打游戲這個程度。”

　杜浩差點一口老噴出來，至于說得這麼直白嘛？

　好吧，事實也正是如此，之前是他把電競想得太簡單了，不是他喜歡就可以，如果當職業選手，對實力的要求會高很多很多，而且付出的也很多，還不一定能得到回報。

　他瞪向那幾個大哥，大哥們笑得可起勁了，個個上來薅他頭發。

　“浩啊，肺腑之言，不過我們這里很歡迎你們，你們以后放假想來就來。”

　杜浩并不是死要面子的人，他其實能明白那些大哥的良苦用心，如果天賦不是足夠高，走得會更艱難。

　杜浩想了很多，和沈昭也聊了很多，但他還是不愿意就此放棄，而是愈戰愈勇。

　“媽，爸，我真的真的很認真地想過了，平時學習的時候，我會努力學習，但是放假的時候，我想把時間投到電競當中。”

　他想博一把。

　在章檀和杜文彬考慮的時候，顧細沈青松沒說話，畢竟這是他們一家人的事。

　沈昭也背著氣氛染，似乎有點張。

　杜浩第一次說得這麼認真，嗓子都有點干了，他一不，懇切地著父母。

　章檀長長舒了口氣，點頭。

　杜浩像是炮仗那樣蹦起來，一把抱住章檀和杜文彬。

　“謝謝媽！謝謝爸！”爸還沒點頭不算什麼，媽媽點頭就可以了，畢竟他們家是媽媽做主。

　“哎呀，不要抱我，太臭啦！”

　“就抱就抱！”

　顧細笑瞇瞇著這一幕，不忘低頭看下沈昭。他看上去很開心，眸子都是閃亮亮的，似乎在為小伙伴高興。按按他的肩膀，他還驚了一下，抬頭看到是，角的笑更明顯了些。

　給使了一個眼，然后鼓起了掌，母子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沈昭也跟著鼓掌，沈青松早在顧細鼓掌后，手掌也跟著了起來。

　杜浩更起勁兒了：“爸媽，你們看，顧姨他們也說你們很棒呢。”

　章檀真的好氣又好笑，小崽子剛回來，的緒波就抵得上過去半個多月的緒波。

　“你棒，你棒，行了吧。”

　顧細卻道：“不是哦，我是覺得杜浩你很棒。”

　杜浩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皮猴子，有時甚至嘆他爸他媽估計是上輩子欠了他的，才會生下他來還債。

　這會，他聽到顧細這樣說，十分驚訝，愣了幾秒，反手指向自己：“我？”

　顧細篤定點頭，笑道：“就是你。”

　章檀也十分好奇，心想，本來以為兒子回來會知難而退，沒想到還是沒能功勸退，還能咋滴，去就去吧，不影響學習就好。不過，憑著對顧細的信任，沒打斷，而是繼續聽顧細說下去。

　“我覺得杜浩回來后，了很多，”顧細贊揚道，“以前做什麼事，都是不管不顧，想去做就去做了。但現在不一樣，你會和父母說明況，表達決心，而且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試圖得到父母的理解和支持。”

　杜浩被說得不好意思了。

　以前的他的確比較任。

　那群老大哥說了好多他們青蔥歲月做過的奇葩事跡和沖事跡，他能從他們的以前看到他現在的影子。

　反正，聽起來好笑又很傻。

　他給自己敲響了一百道警鐘，讓自己絕對不能這麼傻，不然以后吹牛都要被被人笑死。

　所以，這才學著老大哥和別人談合同的樣子，和父母說以后的規劃，試圖唬一唬父母，沒想到，效果這麼好，還到了顧姨的表揚。

　他有點心虛，但又有點虛榮地接了表揚：“那是，我們也不能白白去了一趟電競冬令營對不對？”

　章檀和杜文彬這對父母聽完顧細這麼一分析，竟然覺得有道理。

　孩子長了！

　有進步就好啊，證明他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章檀大手一揮，豪氣道：“今晚加菜，顧細，你也不要累了，今晚咱們兩家人出去吃，我請！”

　杜浩詫異張，可最終什麼都沒說。他沒想到，他媽媽會因為他的一點小小改變而這麼高興。

　是不是他以前一直沒找對和父母通的方式，對父母一直存在偏見？其實他的爸媽不是不近人，也不是什麼都不聽不理解，而是他以前一直沒和父母說過背后的原因。

　與此同時，章檀和杜文彬也有所。

　孩子不是從前的兩三歲了，這麼十幾天不見，乍一看，連小胡茬都有了點，已經是個半大小伙子了，有自己獨立的思想。或許，以后，他們可以和孩子多通，更信任孩子？

　顧細和沈青松也意思意思問一下沈昭：“你呢？”

　沈昭茫然抬頭：“我什麼？”

　“你想去打職業電競嗎？”顧細問。

　他們看出沈昭似乎志不在此，但還是要讓孩子知道他們尊重他的意見。

　沈昭連連搖頭。他原本就是為了陪杜浩才去的，打網游當興趣就好玩，當職業之后反而沒什麼樂趣，他之前打代練時就深刻會到了這一點。

　家長們說完事，把倆孩子趕去洗澡。這兩個孩子不能現在這副樣子就出街，收拾干凈吧。

　沈昭回到房間，看到房間依舊干凈如初，不由會心一笑。

　平時顧細和沈青松進門前都會敲門，他出門前特地打開房門，就是告訴他們可以進來。

　被子和床單應該是換過了，有著的香味，不濃，淡淡的青草香，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他剛才很為杜浩高興，不過，最高興的一刻，還是顧細特地看他的那一瞬。

　在關注別人家的孩子的同時，依舊不忘看向他。

　而且，還是特地看向他。

　沈青松在他進房間前，本不用他說，就已經幫忙把那凌的行李給整理好了。

　回到家的每一個時刻，他能覺到，自己是被著的。

　在隊里訓練的這段時間，也是他重回家里后第一次離開父母這麼長時間，他竟然覺到不適應，還有點空虛。從前，養父母一年到頭都不會回來幾次，他都覺得沒關系。

　好像，在某個瞬間，他突然懂得了家和家人的含義。

　“沈昭，我忘拿巾了！幫我拿一下！”洗漱間里傳來杜浩的咆哮。

　沈昭回過神，拉開拉鏈，然后，極其嫌棄地用拇指和食指起杜浩的巾，他發誓，以后如果沒有洗機，他一定不和杜浩一起住！

　眼不見為凈，他把巾扔進去，里面立刻響起杜浩的聲音。

　“媽呀，我的巾怎麼這麼臭？”

　章檀立刻脈制：“誰讓你沒洗干凈巾！”

　洗手間寂靜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杜浩委屈道：“爸媽，我錯了，顧姨，沈叔，求求你們了，施舍一條新巾給我吧，我給你們做牛做馬！”

　沈昭按住臉，憋住笑。客廳和洗手間不停來回喊話，家里好生熱鬧，他特別喜歡這種氛圍。

　這才是他想要的家。

　兩個男生洗完澡出來，顧細終于看順眼了點，不過，他倆的頭發都快垂到眉上了，顯得有點邋遢，出十塊錢：“快去剪一剪，明天就要上學了，好歹清爽點吧。”

　幸好，tony老師的剪發技很不錯，咳咳，板寸頭也不需要什麼技。

　兩個孩子到飯店時，形象看上去好多了，但遭到了章檀這個時尚人士的瘋狂吐槽。

　顧細安：“時尚是一個回，等以后再回看時，指不定他們就是走在時尚的前沿。”

　說實話，時尚的完靠臉，兩個男生的五長得不錯，杜浩偏俊朗，沈昭偏俊秀，兩人各有各的特，也能hold住這個發型。

　沈青松就特別喜歡這個發型，他對這種板寸頭發型特別有結，不住點了好幾下頭表示滿意。

　沈昭和杜浩的注意力完全沒在發型上，有得吃就了。

　幾個年人在過年期間大魚大，不太愿意碳水，一大盆飯基本被兩個男生包圓了。

　“鬼投胎啊。”章檀一邊說一邊給轉菜。

　杜浩：“是啊，鬼的媽媽，你好。”

　顧細噗嗤一聲笑出來。

　章檀真是氣不打一來，這孩子一刻不氣是會嗎？但又忍不住和其他人一起笑起來。

　睨了一眼杜文彬：“鬼的爸爸，你也別想逃，還有另外兩位鬼家長，你們也是。”

　顧細給逗樂了。

　這就是“來啊，互相傷害吧！”的典型教材吧。